含章看着上弦不由得笑了笑,挨着上弦坐了下来,将一支腊梅递给了上弦。
“送你。”
上弦一边接过腊梅,刚想开口,便听含章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上弦又叹了口气。
“今日怎地这么有兴致?”含章道。
“没什么,就突然想玩雪了,”上弦抓了把雪在手里,“你时候不也很喜欢雪吗?”
“我还记得有一次你玩雪玩到手上生了冻疮,然后还傻乎乎地把手泡在热水里,”上弦笑了笑,“结果两只手都肿得和猪蹄儿一样了。”
含章看了眼上弦,道:“当时是你叫我用热水泡手的。”
上弦想起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记得后来还被来看病的老大夫说了一番,说我没常识。”
“你本来就是神仙,不知道凡人会生各种病痛也很正常,”含章道,“若不是我贪玩,你也不会莫名其妙被一个凡人说三道四了。”
“比起其他孩子,你已经很让我省心了,”上弦摆摆手,“混沌和栖迟那两个……”
上弦止住了话头,含章眼里的赤色也很快便黯了下去。
上弦默了默,手里握了一把雪又松开,重复了好几次,方道:“含章,修行不易,你是这世间第一个由凡人修成的神仙,就更加不容易了……”
“上弦,别摆出师父的架子说话,”含章道,“正常点吧。”
“我本来就是你的师父。”上弦拍掉手中的雪,“含章,我是你的师父!”
“所以呢?”含章抓了把雪抛在空中,“师父接下来要说什么呢?爱上自己的师父,师父要说我大逆不道还是别的什么?”
“含章!”上弦有些恼,呼出一口气,方道,“你……”
“不用再说了。”含章打断了上弦,“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含章轻声笑了笑,站起来往院子走:“没什么事我就回厨房了,既然你灵力恢复了,那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明日我送你去灵山。”上弦沉声道,“日后你就在灵山修行,什么时候把执念放下了,什么时候出来!”
含章转过身来看着上弦半晌,奇道:“我就那么让你厌烦吗?为什么总要抛下我?”
“这是为你好。”上弦沉声道。
含章笑着哼了一声,道:“当年离开我的时候说是为我好,现在又说是为我好!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却从不在意我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上弦,我不是孩子了!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清脆的一声响,让上弦一时愣在了原地。
上弦看了看自己举在空中的手,又看了看倒地的含章,又看了眼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她和含章之间的暄和,刚要开口,便听暄和道:“上弦是你的师父,不管你几岁了,她都是你的师父,师父说什么,身为徒弟照做便是。我不知道凡人的规矩是如何的,但既然成了仙,就该守神仙的规矩!”
含章抹了把唇边的血,不屑地哼了一声,站了起来:“神仙的规矩?上弦可从来……”
“你师父是你师父,你是你!”暄和打断了含章,“对自己的师父不恭敬不说,竟生出了旁的心思,单就这一条罪过,无论是神界还是仙界,都容不下你。上弦对你分明已经是百般维护,你却总说她厌烦你,含章,若上弦真的厌烦你,你觉得你还能在她面前有机会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