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邪瞪着一双大眼睛,脸被这样扯着说不了话,只好无声地抗议着,再这样扯下去,她口水都要流到他手上了!
冥莲似乎也意识到了她这样不能说话的问题,很快地放开了手,凤七邪揉着脸颊,顾左右而言他,“冥莲,我怎么有时候看着你,就觉得好像见过另一个你?”
她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表述的意思有些不太对,又比划了两下他的脸,补充了一下,“不是这张脸的你。”
冥莲不自然地垂下了刚刚略显忧伤的眼神,一抬眼又换成了平时不着调的模样,他一只手撑在凤七邪头的左侧,慢慢欺身压下来,凤七邪条件反射地立马双手撑住他不让他靠近,却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那炙热的体温,烫得让她缩了缩。
“小邪儿真是对为夫情深意重呢!”冥莲娇嗔地飞了个媚眼,“为夫变成那个样子都能被你认出来,唉,真是不枉费为夫为了娘子守身如玉的那片赤诚之心。”
嗯,这个熟悉而又恶心的调调,“那个痞子是你啊!”凤七邪一声惊呼,怪不得!怪不得!
天底下还有谁能把那般惺惺作态演得不讨人厌!
凤七邪一脸原来如此的神色,她其实心底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疑惑,但因为失血过多,脑容量不够,一些苗头就这样被忽略了过去。
“说起来,”冥莲继续扭扭捏捏地一脸娇羞,“那次为夫还救了你一命,娘子按理说应该要以身相许的。”
然后自顾自地无视凤七邪一脸的嫌弃,他眨巴眨巴眼,一脸兴奋,扳着手指愉悦地数着,“认真算一算,娘子要献身两次呢。”这一发现让他眼睛亮了一瞬,竟然连凤七邪几欲杀人的目光都可以屏蔽,自我陶醉地噘起嘴唇向凤七邪凑了过来。
凤七邪大惊失色,连忙将手抽出来刮了一个大嘴巴子让他的嘴唇离自己远一点,然后努力地手脚并用将这大色狼推下床去。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凤七邪没有去看,不是她不想心虚地瞥上一眼,是她动弹不了,这一大幅度动作牵动了她的伤口,这细细碎碎地痛密密麻麻,根本分不清哪里更疼。
冥莲其实是在找台阶给自己下,凤七邪心里明白,刚刚那一推自己没用多少力气,可冥莲却滚下去了。
所以她睁着眼睛在等,衣料摩擦地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小了,她想冥莲应该已经起身了。
过了很久很久,才听了一句嗓音低沉的:
“记得搽药照顾好自己。”
凤七邪依旧没有动。
然后就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应该有很长时间他都不会来找她了吧!凤七邪心里这般想,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是释然还是沉重。
今夜是不正常的一夜,不管是脆弱的她还是正经的他都是不正常的。
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起了怜惜之心,凤七邪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冥莲今晚说了太多表露心迹的话。
可是她是怎么想的呢?
对于这种近乎爱情的爱,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一个感情空虚太久的人,即使愿意向往血浓于水的亲情,愿意接受互不背叛的友情,是否还有余力信任相守一生的爱情呢?
她只知道,她现在的答案是否定的。
一个寂寞的人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而她又是一个骨子里都很傲的人,所以她选择不断地强化自己,让自己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甚至可以去保护她在乎的人。
她喜欢一切可以掌控的东西,而亲情和友情是她愿意去付出并且可以不计回报的,这已经是她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