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接壤的那几个城池便都是关外可有可无的小城池,虽都驻扎了兵马也时常发生战乱,但各国都心照不宣地依旧一派和睦,谁也想不到圣雪会突然发难。
从接壤城池传消息到皇城快马加鞭也需多日,而这一路上的拦截刺杀便够他们受得了,
飞鸽传书若鸽无处可飞那消息便也传不到皇城,秦芝这个要求若是放在别的城池上或许是天方夜谭,而西北五城却另当别论。更何况,天祈的太子楚祈,还未真正做到大权独揽。而秦芝虽也只是圣雪的太子,圣雪的实权圣雪皇早已完全地放在了他手上了。表面上的盛世,内在早已被腐朽得一塌糊涂。圣雪、天祈、轩辕、月兰、云华五国称霸于世的局面已久矣,迷金醉纸的生活让太多人遗忘了战争的苦楚,不安分守己为了全一己私利而蠢蠢欲动。天下男儿有谁不想一统天下以全雄心壮志?而花天酒地之下,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读懂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思……五这个数,本就不是什么平衡的数,五国之中却已有好几国已起了一统天下的野心,既有这个心思,就要看看是否都有这个能力了。战争既然是早晚的问题,那由谁引发,由什么原因引发,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秦芝从来不是那种等到别蹬鼻子上眼才动手的人。况且只有开始了才会有结束,只有纷乱起,才能换得安定来。这乱世,终究是要开始乱起来了。从此便再无安定之日。
“主子,您若得闲,可以去云姑娘的屋子里看看。”
今日青莲与暗夜来汇报完情报后,暗夜在屋子里站了半响,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秦芝微微蹙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吩咐了他退下。
待他也走了之后,看了眼夜色也生不出什么困意了,随手披了一件衣裳,便准备踩着月色去云芊的屋子里看一看。刚走到门口,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突然停住了,他又折回塌前将那把刺刀放入了袖中。那把刺刀的柄上雕刻着一个娟秀至极的“简”字,正是云芊今日用来雕刻木人,最后射杀陌生人的那一把。深夜虽本该是漆黑一片,但今晚却是皎月当空,因而路上近旁的一景一物细看还是能瞧个分明。
月光被微风吹地扬扬洒洒,这儿一簇那儿一次的落着,朦朦胧胧地好似一层层轻纱,笼住了胭脂色的落花。
溪水也被渡了一层月光,恍然间似乎变成了九天银河。若是取这溪水酿酒一壶,不知可否尝到漫天星辰的滋味?
他并未用轻功在瞬息之间穿过桃林,而是一步一步踏过胭脂色的桃花瓣,独自静静地向着云芊的屋子走去。也许是这夜太过静,又或许是因为这风太过凉,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这么一直走下去便能走出这红尘万丈。
秦芝手中拎着一壶刚挖出来的酒,淡淡的酒香混着泥土的芬芳,醉了一方世间。
灯火一点红,新酒一杯斟。挑灯人影薄,琼浆凉又温。
秦芝突然想起这首诗来,似乎是云芊一年前醉酒后呢喃着念出来的,没料到自己竟然还记了下来。
其实秦芝也不知道云芊这些年在这花谷之中究竟快乐与否,自己所瞧见的她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但她无意间吟诵出的诗却又是如此的孤寂苍凉。
她看似洒脱,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却是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在意。没有记忆的一个人,饱受寒骨伤之毒非人的折磨,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被拘禁在这花谷之中,想来她也是在心中藏了万般的苦涩的。送她离了这花谷,她或许会快乐一些。
夜风轻拂起简弥披散在肩头的松散如墨的发,发微微散开与月光交织在了一起,胜雪月牙衣如有仙气般随风轻动,绝美的玉容上隐有醉意,眸色却仍旧是一片清明。
月色微敛,美人微醺,美的不大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