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随着门缝的逐渐扩大,一寸一寸的探入原本漆黑的屋中,一股暗香传来,不知是来自屋内,还是来自周围的繁花似锦。
当秦芝看清屋内的一切时,雪眸微微颤动了几下便凝固住了。
清俊挺拔的身影兀自僵在了那儿,美人黑发如泼墨般泻在月牙衫上,像是一副凝固的泼墨山水画。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无数个桃木雕刻的人儿与一副画上。
最熟悉的笔法,所勾画的白衣胜雪,眼角含笑的人,却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好一会儿,秦芝才微微抬了一步,脚下似乎碰到了什么,他弯下腰来轻轻捡起。
目光颤了又颤,手竟也有一丝颤抖。
手中的小小桃木人,绝世容颜,薄唇轻勾,连眼中一丝暗含的温柔都被勾勒的惟妙惟肖。
看着这个桃木人,秦芝忽然笑了。
清冷剔透的雪眸化作一泓清泉,清澈明净地暖暖流入人的心尖,舒展的眉目之间有一种倾倒众生的美,三魂六魄皆在一笑间被夺去。
然而这一笑却是月夜中的昙花,在无人知晓处悄然绽放,纵使美到极致,却永不会为人所知。
将右手中的酒摇了一摇,听着酒水拍打在酒壶上清越声音估摸着还剩下大半壶,秦芝禁不住又莞尔了下,抬手将酒一饮而尽。
这次笑中无悲无喜,只有着少年独有的清艳。
清凉的酒顺着优美的下巴划过,再尝不出半丝的香醇,剩下的只有一阵阵的辛辣。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唔,简弥……”
云芊无意识地轻轻呢喃了一声,睫毛颤了几颤,黑眸缓缓地睁开了。
睁开双眼的那刻,一股浓浓的晕眩感冲上脑袋,后颈酸痛的似是不是自己的,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动了一下脑袋,眯着眼睛歪头看向四周。
眼前的陌生环境,让云芊有片刻的迷茫,想了半天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小木屋,随着昏迷前的记忆慢慢的回归,云芊又眯了眯漂亮的黑眸,各种的情绪在眸中交织酝酿。
意识有点乱,各种各样没多大联系的破碎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出现。后脑勺疼的耳朵里好像都出现了幻听。
这是……
被绑架了?
嘶……脑袋好痛啊!
云芊揉了揉后脑勺,打量着四周环境。
这上好的檀木制成的精致典雅的床,柔如蚕丝的被,着实不应该是一个被绑架的人该有的待遇。
……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里的一桌一椅,竟好似早早就映在了记忆之中一样,就连花朵摆放的位置都是无比的理所当然,亲切熟悉之中又有着一种难言的痛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翻滚着,就要呼之欲出……下一瞬,云芊却似受到什么惊吓般,黑眸蓦地一缩,立刻用手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因为用力过猛,背部传来一阵酸痛,疼的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手一脱力,整个人又立刻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但云芊此刻却是没什么心情顾及这些了,若…若是自己被绑架了……
那简弥呢?简弥没遇上什么事情吧!
谁能瞒着简弥而入桃林之中?自己用刀射杀来人的动静也不小,这桃林里处处布满了简弥身边的影卫,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等闲人更是靠近不了桃林半分。
而那些人不仅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自己的屋子,还把自己打晕了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难道那些守卫的影卫都遭遇了不测,那简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