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身子颤了颤,勉强才稳住了,嘴角虽挂着笑,心下却是一片酸涩。
这话是这般的好听,让人忍不住的动心。
若是从今往后就那样依附着他,像那四年一样做一个无忧无虑被他疼宠的小姑娘,那该是多么好的一辈子。
若是她真的只是云芊,那该是多好。
可是,她还姓安。
清浅闭了酸涩的眸,哑声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安清浅睁开了眼,却是望向别处开口,勉力笑道:“今天……”
强行鼓起一腔的勇气,黑眸直直对上秦芝的双眸,道:“……我听说你又救了安香寒一次,这没什么,可是为什么要利用我呢?”
虽是直直对上,眸光却仿若在颤抖,她强制着自己望着秦芝的眼睛。
此刻时间似乎都被无声的拉长了,漫长的寂静之中,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这般的风华照人,势必不会是池中之物。她所望的那双眼睛眸子是这般的好看,但她却像是在望着一处没有尽头的的深渊。
秦芝看了她许久,打破沉默道:“云芊,你觉得我一直在利用你?”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好听,而如今却带上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低哑。
呼吸都似乎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变得困难起来,胸口似乎闷了什么东西透不过气,她想要鼓起勇气一刀斩乱麻地将一切说清楚,可又觉得这一切似乎永远都理不清了,就那么乱糟糟地团成一团让她提不出半点的力气。
这般猝然变化的情态,将一切儿女情长都泯灭在沉默之中,清浅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少女心事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可……真要做到从此斩断……
“你说你喜欢我,这真的是我从前日日盼望着的事情。”安清浅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是止不住地发颤:“可如果就连喜欢也是哄我的话呢?”
初识之时,自己还是孩童年纪,春夏秋冬走了四遭,便已是今昔。
日夜的朝昔相处,于自己而言皆是弥足珍贵的记忆,而今回想起来,却是忍不住的胆寒。
怨不得她去怀疑,怨不得她去揣测。
她那日坠崖后为他所救,可她所坠之崖仍在轩辕境内,圣雪与轩辕万里相隔,而他偏偏那般巧的在那等荒山之地救了她。
这四年来他一直心知她的身份,却仍旧是处处呵护疼宠,可若是疼宠是真的,又如何会将自己拱手送与楚祈?若喜爱是真的,又何以明知她不喜,也明知那毒只会发作一个月,却仍旧出手相救了安香寒?
太多的巧合,她却不敢去深究,她怕自己万一知晓了什么,会让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去爱他,会让这四年俨然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心中一直装的是家国天下,天下太大了,又哪还能为她剩一个容身之所?
云芊和秦芝般配,莫不是因为云芊是个毫无身份的小姑娘,而安清浅,却是轩辕的嫡公主,若他真的想得到这个天下,就终将有一日要剑指她的国家。
“你是秦芝……”安清浅加重了力道补充道:“你是圣雪的太子秦芝,也难怪当年我问青莲圣雪的太子与你谁更好时,他总是不答我。”
“是我糊涂了,本就是一个人,又有什么好比较的。”安清浅说到这,却是沉默了,直直看向秦芝,唇边犹有一抹淡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