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每一个字都如凝冰碎玉一般敲打在人心之上,这话中的森然与杀意,直叫人胆颤。
青莲从未见过秦芝露出如此明显的杀意,他丝毫不怀疑如果那些伤安清浅的人站在面前,秦芝会将他们一个个都碎尸万段。
不,不仅仅会是如此。
“所以啊。”青莲心中半舒了一口气,却依旧压抑的叫他难受,勉力劝道:“那主子你如何能多日不进半点米水?我方才吩咐人做了几道菜,待会儿应该就会端上来,主子你多少吃几口”
“我知道了。”秦芝敛了眉目,骨节微微泛白,望了眼窗外,不知何时,纷纷细雨开始从天上慢慢洒落,淡声道:“退下吧。”
“清儿,过来。”安清浅正手上握着一把草一边给马儿喂,一边抚摸这马头,闻言转身看了去,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坐在不远的火堆旁正瞧着她道:“怎么样?草原是不是很大?吃住什么都还习惯吗?”
虽已经入夜了,但是星光闪烁,与月辉一起洒向这茫茫的草原,呼应着地上忽闪忽闪的火堆,别是一般安详宁和的味道。
那唤自己的老人,虽已年迈,却依旧体格健朗,除却头上的几缕银发在火光呼应下有些耀眼,瞧上去倒是与那些绕着火堆跳舞纵歌的年纪汉子没有多少的分别。
外祖父看上去反倒不知比轩辕皇要健朗了多少,皮肤是常年风吹雨打下略深的颜色,眸子却依旧清澈,依稀还能辨出当年的风采,定是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个儿郎。
也正是因为如此,外祖母才会离开那杨柳依依的江南,余生甘愿与茫茫草原作伴。
安清浅想了一下还是唤道:“外祖。”唤完之后她又道:“等一下啊,我拴一下马就过来。”
其实草原上有诸多的称呼,但是她一时间也搞不分明。外祖母是个中原人,许多中原人的称呼习惯外祖也都是习以为常了,索性就叫清浅按照中原人的称呼来。
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她是该称呼外祖一声王的,可外祖母去世后,许多中原的礼节倒是让祖父分外的想念。
安清浅走了过去就坐在了祖父的身边,他一直眯着眼睛瞧着自己,近了才发现,外祖父的眼角已然有一道道皱纹了。
安清浅温声道:“一切都很好,草原很大也很美。”
“清儿。”外祖瞧了她许久,缓缓笑了,露出甚少有的慈祥,温声道:“现在是不是该叫我们小丫头安将军了?”
她如今亦是一身将军打扮,只不过人皮面具被揭了下来,如今将士们都在远处喝酒吃肉,夜色的遮掩下除非离得近了,她的眉目都在篝火闪烁下不显真切。
安清浅也歪着脑袋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她亦是多年未曾见过自己的祖父,脑海里祖父的样子早就模糊不清了,如今看着这个几乎陌生的人,一股莫名的温暖与亲近之意流入了心尖,这大概就是血脉。
他用手隔空比了比,带着怀念般的温声道:“从前见你的时候,你可只有这般大,那时候刚出生。你外祖母呀,听闻了你出生的消息,怎么的也要赶去京城里看你一眼,我和你外祖母啊,就骑着马,紧紧赶了七日……”
说到此处,这个老人忽然笑了一声,苍老的眸中流露出一股温柔来,温声道:“你外祖母那样一个小小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咬牙能撑下来那七日的,有的时候我都佩服她那股子劲呀……”
可不就是,那样一个柔弱的人,却能咬牙坚定的嫁来了大草原,又能驾着马与他赶了七日路程只为看一眼自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