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浅心下大震,第一个反应是他是不是已经知晓什么了,但瞧见他那双冰冷至极不带半丝感情的眸子,心下又是一松,他定然是什么都不曾察觉的,不然不应该是这个模样。
秦芝这句不轻不重的问话,却一下子叫空气压抑安静了下来。
叶清握住马缰的手一紧,眉头紧触在了一块,拉了把马缰,似乎想要上前说什么,但他还未开口,那方却抢先一步打断了他。
那名副将抢先一步道:“这位将军莫不就是云星将军?若不是,还请不要开口说话吧!我们太子问的是云将军,统帅之间说几句话,若我等插嘴是失了礼仪的。云将军也并非见不得人吧?”
这话说的就算再理,却不见得多好听,叶清的脸色一下子难堪了下来,刚待开口说一些什么,一旁的安清浅却已经翻身上马,一拉缰绳,上前走了几步。
她扬声道:“我便是云星,敢问秦太子有何指教?”
声音是少年郎的清越,听不出多大的情绪波动,回荡在山谷之中。
“将军……”叶清一紧张,低唤了一声,却被安清浅抬手止住。
他自然是不愿云星上前的,这个时候恨不得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若是能偷偷将云将军送出去那才是极好的。总之圣雪人又不知道谁是云星,他就算是冒认了又何妨?哪知道安清浅竟然自己站出来了!
他眉头紧皱,还想说想什么,符离一把抓住了他,摇了摇头,眸光落在了远处的夜色中。
方才他已经放了传信烟火,如今只要拖延住时间等援军赶来就好了,圣雪人虽然不认识云星,但他们草原及轩辕的士兵认得。这个时候太过退缩反倒不利于军心,倒不如叫云将军自己上前去。
众人只瞧见一个清俊挺拔的少年郎骑在马背上走向前来,夜色之中隔得远了看不清他的样貌,但风华却是常人难及的。
众人只觉得马上的那人身材挺拔,一股上位者威震的气度不因周遭的人而隐去半分,虽瞧不见多少的杀意,却也叫人不敢随意冒犯,是位难得的少年将军。“指教说不上。”远处那人缓缓开口,声音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凉淡无双,“交代自然是应该给的。”
那马背上的人容颜清如双,但这样的语气绝对谈不上什么友好,叶清等人脸色微沉,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上的缰绳。
秦芝拿过身边的箭,将弓箭搭在弦上,似乎是很随意地拉开了弦,却拉的如满月一般,可见力道绝对不轻,而弓箭的那一头,直直对着安清浅!
安清浅心下一震,叶清面色骤变,翻身上马便挡在了安清浅身前,厉声问道:“秦太子这是何意?!”
“便是你看到的意思。”
他们看到的,是那冰冷的箭锋,闪着寒光,直直对着安清浅心口的方向。
“若是云将军能受了孤这一箭,之前恩怨一笔勾销。”马上的人声音不紧不慢,一双眸子如清泉般冷冽,他凉凉道:“若云将军不愿,孤爱兵如子,一战以慰亡灵也未尝不可。”
“云将军是聪明人,该当知道如何抉择。”
这最后一句淡淡地嘲讽之意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得明白!
这叫人如何抉择,如今安清浅身边的士兵不足万人,还都是经过一场恶战后精疲力尽仍旧没有休息整顿好的,对上来势汹汹的近十万圣雪精兵,说是以卵击石也不为过。
这一战无疑就是拉着上万的兵马给自己陪葬,得不偿失,是如何都战不得的!
可这一箭如何能受得住,经过这几次战役,谁都晓得了这位秦太子非但不是传言中的病秧子,而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