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问却是问出了多人心中的疑惑,传言都道圣雪太子心冷情冷,对任何人都没有多少的心思,她云星究竟是何德何能得了他的“另眼相看”,虽然说这另眼相看委实叫人不大痛快。
但问完之后安清浅就后悔了,依照她对秦芝气死人不偿命的性格了解,你越是想知道的事情他越是不乐意搭理你,她这般一问,他很有可能用怎么就没得罪过,你的将士刚伤了我圣雪士兵这种无关痛痒的话给堵回来。但还未在安清浅懊恼之时,那情冷凉淡的嗓音却又传入了耳畔。
“云星,轩辕嫡公主安清浅应当唤你一声舅舅。”
这声音中没有之前的嘲讽之意,凉淡到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却比先前之前的任何一句更加寒凉蚀骨,叫人心神一震。
秦芝弓箭拉到最满,雪眸中没有半丝的感情,冷冷凝视着远处马背上的人。
这个人是该死的,是不应该好生生地坐在马背上的。
他并非无能之辈,不然如何能统帅两处兵马将轩辕逼迫到如此境地?可既然有这般大的能耐,当初又何故对自己亲侄女的生死坐视不管?
若是心中存了半分的怜惜与惦记,不说将侄女带回草原守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就算是身在轩辕皇城之中,军令一显,又有谁人敢如此轻待清浅与她的母亲?若是有半分,只要有半分……清浅就不至于落得个尸骨难存的下场!
心中剧痛又充满恨意,又哪里是一箭便可以偿还抵消的?!
握住弓箭的修长指关节泛着白,似要将弓箭捏碎。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一时间听懵了一众人。
这句话是什么个意思?莫不是这位安清浅与太子殿下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人死不能复生,这些仇怨只能换一个人泻火了?
而这个人就是倒了八辈子霉的云星将军吗?叶清心中愤然,这冤有头债有主,虽说平白担负了这个血缘,可他们将军与云姑娘怕是连面都没有见到过!
安清浅却是眼眶一酸,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胸口被铺天盖地的酸涩堵住,却又软的一塌糊涂,她有些想笑,却又勾不起嘴唇。
她听懂了……
原来是这样,原是这样啊,这傻子,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的人!
秦芝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安清浅闭了闭眼睛,又缓缓张开。
就算听到战报时她不动声色,但对圣雪,她总归是多留了几分心思的,她就道他为何如此的反常,放弃天祈那般好的机会,拒绝月兰公主的以国相嫁,独自挥兵不远万里来攻打轩辕……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原来是在为自己讨个交代,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罢了,罢了……
本想狠下心来在大仇未报之前与他再无牵扯,更有甚时想过此生不复再相见,可是就算是下了再大的决心,他如今在她面前,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理智与防线便瞬间崩溃地一塌糊涂,整颗心都揪在了一块,窒息般的疼痛,如何能装作相见却不相识?
更何况,他定然也不好受吧,隔着这么远她瞧不真切他的脸,可他整个人都瘦了好多,心下愈发的酸涩。
就算是再这么掩藏,不叫周围人看清自己的情绪,但多少次午夜梦回后的痛彻心扉,多少次失声痛哭后的茫然若失……
多少的疼痛与思念只有她自己知晓。
何必再这样折磨自己又折磨他?
安清浅妥协了,认输了,他这般的固执,她总不能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真的平白受了他这一箭吧?这是什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