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瑾低着头,眸子一瞬间缩了一下,衣袖下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
什么时候恢复关于景逸的记忆么?
大概是在她与祁奕风前往紫阳县那一晚,她就恢复了关于她与景逸之间所有的记忆。
初见时,他是百姓眼里博古通今,与二皇子并称为传奇的第一公子。而她,刚满七岁,是将军府嫡女,是令人头疼的纨绔,整日惹是生非,百姓一提到她,就会紧皱眉头。
可是,唯有他一眼看出她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所谓纨绔不化,所谓欺善怕恶,所谓不识笔墨,所谓不懂琴棋书画……这些不过都是装给皇上看的罢了。
目的就只是为了不让皇上选中她为太子妃。
从她出生那日起,皇上便下旨言唐家有女名初瑾,出生时天现异象,紫气东来,乃天祁之福,特此待其及笄之日,迎进东宫,是为太子之妃。
可是,几乎是在同时,一道一模一样的圣旨被送进了尚书府。
因为,与唐初瑾同时出生的还有尚书府的陈慕瑶……
“是紫阳县的那一日吗?”
见唐初瑾不说话,景逸往唐初瑾身边走了一步,低头看着她,眸子如同古井一般讳莫如深。
唐初瑾闻言,缓缓抬头直视景逸,眸子里毫无波澜,点点头,“是。”
“呵……”景逸听见唐初瑾肯定的回答,似是轻笑了一声,随后忽然转身掠出了凉亭。
凉亭里,数十颗夜明珠将凉亭里照的亮如白昼。银丝炭燃着的火炉,偶尔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唐初瑾站在原地,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再动一下。
夜阑人静,冷冽的风声在凉亭外呼呼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唐初瑾忽然怔怔的看着桌上放着的一块玉佩,抬步往桌前走去。
那块玉佩质地温润,触手生温,玉佩呈白色,乃是上乘的羊脂玉。只是玉佩上却雕刻着一朵寒梅……
唐初瑾手指摩挲着手心里的玉佩,眸子一瞬间有些酸涩。这块玉佩是当初娘亲送与她的,让她贴身戴着,说是等到她嫁人那一日,便将这枚玉佩送与她的夫君。
可是在她十岁那年,她却不甚将玉佩弄丢了。
却不想竟是在景逸这里吗?
唐初瑾拿着玉佩缓缓坐在地上,不知为何,胸口一瞬间堵的厉害。
何时她也这么矫情了?
在紫阳县那日,他其实早就派了其华送信与她,让她小心皇上,小心……祁奕风。
可她却还是选择相信祁奕风了不是吗?虽然祁奕风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伤害性的背叛,但是她的一举一动,究竟还是被他清楚的传回了皇上耳朵里。
可是,当日就算不是祁奕风,也会是别人吧?
唐初瑾自嘲的轻轻一笑,他是在怪她当日不信他,却选择相信祁奕风了吗?
“给我。”
就在唐初瑾低头愣愣看着手心里的玉佩时,却忽然听到一声清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唐初瑾闻言,怔怔的抬头,就见景逸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身白衣孑然而立。此时正朝她伸出一只手,见她看他,他又重复了一遍,“给我。”
“什么?”唐初瑾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生她气走了吗?
见唐初瑾依旧愣愣的,景逸脸色忽然柔和了一些,声音却依旧清浅似春日的徐徐和风,“你手上的玉佩,给我。”
唐初瑾闻言,将手上的玉佩递给景逸,可是手伸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