浞音走近,看到晏池松松垮垮穿着一件白色中衣,衣襟半敞,露出旖旎的锁骨,如墨长发湿漉漉地散泄在肩头,加上周身雾气缭绕,那叫一个魅惑无限。
好在他昨晚过于苍白的脸色已恢复了血气。可能是由于呆药泉泡太久的缘故,他额头和鼻尖有一层细小的雾珠,他浓密的睫毛柔和地耷在下眼睑处,煞是纯良。
失神间,晏池却已睁开眼幽幽将她看着了。
浞音一顿尴尬,张了张口却不知开口第一句该说什么。
片刻,是剑幽息弱的声音先传来,“你居然能任由剑幽对我胡来?”
浞音张口木然地回道:“剑幽不是救你嘛。”
“用刀抵着我的脸也是为了救我?”
“咦……大人当时还有意识?”
“你说呢?”
她抿唇,面不改色道:“大人多虑了,剑幽岂敢对大人下手。”
“阿音觉得这是重点?”晏池视线静静将她凝着,雾气弥散间,他的眼神仿佛一只摄魂的手,抓得浞音心头一悸。
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浞音其实很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即便她想克制也于事无补。
见她愣神,晏池眉眼舒展,笑了一下,道:“阿音,可否把衣服递我一下。”
浞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水池边一圆石上放着晏池的外袍,他若想拿到衣服至少得出了池子。考虑到他刚恢复,加之天气本就寒凉,浞音毫不犹豫走过去,也没有避讳之心,取了衣服准备替他披上。
谁知在她递过去时,晏池却翻手拉住她手腕一个用力,将毫无防备的她给扯了下去!还不偏不倚,整个人恰好落在他怀里!
“晏池!”浞音怒嗔,双手撑在他肩头,不知是不是真被气的,脸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色。
药泉水汽氤氲间,晏池身上的那股幽香袭来,浞音一直弄不清他身上那股香是何味道,很清淡,却分外好闻,令她沉迷。
水温恰好接近人的体温,但晏池的体温似比水温高了些,好在也不似先前发烧那般滚烫,这让她的心舒了些。
与晏池四目相对间,她突然又一时无言。她捻起他肩头的一点衣襟,摩挲着。她知道,此刻她并不想推开他,她迷恋属于他的那股气息,迷恋他的怀抱,任何时刻她其实都不想推开他,她只是一靠近他就心悸,带着一丝心慌。
“放我下来吧。”她镇静下来,垂眸低声开口,更多是考虑到他此刻身体的原因,她还能清晰感受到昨夜他吐血一幕带给她的震惊和沉痛。
“我身体已无碍,你要不试试?”晏池依稀笑了笑。
浞音抬眸看进他眼底,放在他肩头的手指缓缓曲起握成拳,许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又缓缓松开,然后往后移,渐渐环上了他的颈项,将头轻轻搁在他肩头。
她之前只是觉得她与晏池之间还有许多一两句说不清的事情,她不想跨越那道鸿沟,可喜欢就是喜欢,并不是所有感情用克制就能解决了。而且,其实她与晏池又没有苦大仇深,只是她一个人固执地想先弄清她这些年心底一直坚持的关于南玥山庄的真相,她想待解决完所有的事,再勇敢地争取和他在一起。可是,昨晚一事,让她看清世事无常的道理,身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人生轨迹并不一定会完全按照她的期许走下去,万一哪一天出现她承受不了的变故,那时留下的遗憾或许会让她后悔一生。所以,她想与其矫揉造作,不如直视心意。
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