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宋、宋老板,县城开表店的。”何秀梅不自然地笑着介绍。“这是部队的小阎,军官。”宋老板挺礼貌地向他伸出手来,摇晃一阵后起身告辞。走两步又回头问她要不要搭车回家,虽然何秀梅礼貌地推辞掉了,但招待的规格和选择的时间还是能说明问题,联想到她对他的冷淡,阎钦学认定宋不是一般的客人。
“吃瓜子。”她终于送完宋老板回来了,眨巴着丹凤眼,对他嫣然一笑。
“这是为你客人买的,我吃合适吗?”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太酸。
“别这样尖刻好不好?”她皱起眉头,很恼。“来吵架的吗?”
当然不是。但他不能不表明态度:“如果你同时谈几个,我退出来!”
“随便。不过我说明,大家都只是朋友,到现在我没许过谁的愿。”
他这才明白,何秀梅与所有美貌姑娘一样,被一群追求者簇拥着,他不过是这支队伍中普通的一员罢了。这很伤他的自尊。他从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长痛不如短痛,他不想做这样的捧月之星,当晚就决定离开故乡回部队。
离开县城前,他去肖云霞家透了底。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把情况毫无保留地贡献出来:何秀梅和聂曾经交往过两年,她喜欢他伟岸的身躯,却不愿意将来夫妻一个职业,她父母也不同意她找老师;她的师范同学找的都是大学生,而聂系中专毕业。她早给他表明了态度,目前他还在追,不过一厢情愿罢了。据说,何秀梅对阎钦学的印象还可以,自古姑娘对军人总有一种神圣的好感,何秀梅说过喜欢他的学识与气质。姑娘要求男方一米七以上是一种时髦,从报刊的征婚广告把它列为保留项目便可见一斑。近来,有人对阎钦学的个子偏矮有议论,介绍了骑摩托的宋老板给她。这是真正的威胁。宋老板是县城第一批私人摩托拥有者,做手表及零件生意颇赚了些钱,近来追得比较厉害,何秀梅悄悄告诉过她,说有点想打破教师只能嫁教师或军人的传统。
“冷水泡茶慢慢浓,”肖云霞宽慰他,俨然是过来人。“军人还怕与商人竞争?”
阎钦学摇头苦笑一下,心中反复在想:如果不打扰他们,何秀梅晚上会不会坐宋老板的摩托回家?
“相信何秀梅思想会逐步成熟,在交往中修正自己的偏见。”肖云霞进一步劝道。
他没有再给她写信。不是肖云霞斡旋,他们的关系就此结束。一个多月的僵局中,她给阎钦学接二连三写信,一遍遍灌输漂亮姑娘没人追不正常,追的人多说明有魅力的道理,透露了聂、宋两人加紧进攻和本校也有老师蠢蠢欲动的消息,劝他不要错过好姻缘。她每封信都问:“解放军连敌人都不怕,难道还怕竞争者?”
其实阎钦学很痛苦,他早为她的美丽所征服,陷入了深深的爱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怎么也忘不掉她的笑靥,她的学生头,她的一切。他有些魂不守舍,在办公室为客人泡茶,将瓶塞“盖”进了杯子里……他从信中看出了弦外之音:何秀梅的天平确实有点倾向他这边,否则肖云霞不会如此积极。对的,既然情场受优胜劣汰法则制约,何不证明自己素质的优秀?就坡下驴,他写信检讨了自己的鲁莽,表示理解并尊重她的选择。一年过去了,他穿梭在归乡路上,终以坚韧的毅力和诚挚的情感拨动了她的心弦,甜蜜的初吻就是证明。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竞争。他相信能搭起通达她心底的桥,最终和她携手走进洞房。不放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