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我前排回到教室门口敲门,但老师正讲到兴头上,没有马上去开门。
“砰!砰!砰!”
门外的敲门声更猛烈了,老师这才过去抽插锁开门,并问进来的我前排干什么去了,为何晚自习要迟到。
而此刻我看到,恍若明星加环一样,左右甩了一两下头,把湿漉漉发梢上的水珠甩得四溅,昂首挺胸走进来,穿过黑板与讲台之间,穿过老师身后,再右转直走到我面前坐下的小帅哥,停顿了一下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一路目送他到座位上的数学老师说:
“上厕所去了。”
老师呆了一下,接着继续讲课。
我并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板前,看那一手举着大大的木质三角尺,一手捏着白色粉笔,专心讲解题目的数学老师,而是注视着衣服后背有水渍,直挺挺坐着,湿湿的头发透露着莫名状的,前排座位上的我“弟”,我猛然发觉,他好有英雄气概!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前座,他头发天生带点自然卷,从他后脑门看去,湿润的一丝丝微微弯曲的发型,把他修饰得有些艺术感,或是散发着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味道。虽然我并没发现他有有关艺术方面的特长,但他平日里言谈举止流露出来的整体气质,可以说是算得上班草级别的。
到这时候我感叹,我才真正体会到和了解了,我那花痴姐妹的心理活动状态!
替人表白爱慕的时机,终于让我等来了。
一次午餐时间,我去食堂比较晚,在去的路上远远瞧见,独自一个人拿着饭盒走来的,那个头发有着微微天然卷的他,我条件反射地快速构想:就在他走到有石阶路段的那地方与他会合吧。
因为那段阶梯路的两侧都有保坎的围墙,并随着向下的石阶,路两侧的围墙是逐级升高的,只要前后暂时没有人来往,这段石阶路就是个四面八方的视线盲区。
我们学校地处丘陵地带,校园依傍山坡而建,食堂在校园的最低洼处,相较地处水平面的学校大门内外的坪坝,以及与之相连的,正对学校大门的,拥有400米跑道的标准田径运动场,学校食堂地处的水平落差约莫有二层楼高。
我估算着我走到汇合点的用时步骤,放缓了脚步,同时在大脑里组织要表白的语句,当然是替我那花痴姐妹构思的。
等到我与他走到仅有两三米距离时,对面的他突然咧嘴哈哈笑了起来,对我说:
“姐,这么晚才去啊,都没菜啦,只剩白菜和酸萝卜丝啦!”
被他一声咋呼,我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那迎面走上来,越来越靠近的一张俊俏面庞,把我的思路给带飞了。此刻,我管不了前后有没有人的顾虑,恍如就是体会到了,方圆百十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俩像极了置身于随便哪部电影美画中,男女主角将要互相表达感情时的场景一样。
他已经走到快与我贴面的近距离,询问的眼神看着突然发呆的我。我马上回过神,收起脑海里那一幅美妙多情的情景画面,慌乱中抛出一句最简单的主谓宾,说那谁谁谁,“要我跟你说,她喜欢你!”
出乎我的意料,他波澜不惊,幽幽回答说:
“我知道啊。”
“嗯?她自己已经跟你说了?”
我问他。
他说没有,只是平时感觉出来的。
我,无语,又呆了回去。
忽然间,他的声音像是从万水千山外飘过来,说:
“可我喜欢的是你啊。”
同时用情深似海的一双眼眸凝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