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眼光投射到我高中最后时光里的寝室吧,睡在我床对面下铺的,是一个后来我觉着十分惋惜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彭慧。
彭慧性情十分安静,对人友好,话很少,见谁都是先微笑以待,有一点点胖,皮肤白皙,一张娃娃脸单纯得一尘不染。
对于我喜欢的欣赏的事物,我会永远记得与之相关的标识,彭慧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忘记,虽然我与她,是在高考前几个月,才彼此发现有共同喜好,相谈甚欢的,但短短的我们相处的时光,就像我们共同爱不释手的朦胧诗,纵使文字寥寥,但却深叩心灵。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这首几乎家喻户晓的顾城的诗《远和近》,曾经我和彭慧却是那般的兴奋状,并坐在她的床沿,手拉手,彼此看着对方,深情并茂的齐声朗诵过。
虽然当时我也喜欢一些现代诗歌,但彭慧是喜欢到痴迷的程度,尤其对一些朦胧诗。
我是有天在彭慧的床头墙上,看到她新贴上去的,像是从书刊杂志上剪下来的,一张《蒙拉丽萨》的画,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彭慧是我对油画认知的启蒙,是以后我的人生之路,在最华彩路段,被俩美术生高高举起,然后又扔于地上的桃花劫之源。
如果没有对油画对美术的好奇美感,我想我的过往,应当是在别样的故事里存在和华彩。
因为偏科厉害,彭慧没有考上大学,我和田芳在那个暑期,还一同去看过她,跟她道别。彭慧家在文艺路巷子里的教育局里面,我还记得那天,彭慧穿着白底起花的无袖一字领连衣裙,好看得像是正要去踏青的少女,看不出来她有丁点未考上大学的失落感。
彭慧一直把我和田芳回送到文艺路的出口,她才转身回去,但没成想,这一别,就是永远。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回来,田芳告诉我,说她听说彭慧精神出了问题,就是得了精神病,被送去治疗去了。我当时简直不能相信,我说:
“去年暑假看她时,不是好好的吗?”
从此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彭慧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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