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了主子,必须现在渡江!”
一大早赶到渡口,队伍只做了短暂的休息,连硕便开始安排这些人逐个渡江,并且将及时抢救回来的马车送上渡船。可就在此时,余莫卿却不打算上船。
“主子?”连硕见余莫卿迟迟不肯挪动脚步,又劝说起来,“属下知道主子担心公子,可是公子随后便会赶来,”
“若是人数少,以他的武功怎么说一夜还不够?再不济多等几个时辰也会赶到,可是现在已经……”余莫卿估摸着现在得有卯时,可是永夜带着留下的那一批人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未曾传来。一路奔波,余莫卿不是没有盘问过冬郎,想从他嘴里撬开一角。
冬郎果然对有人纵火并且追杀一事毫不吃惊,反倒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但也始终不曾开口,并不告诉余莫卿半分有关这夜袭的消息。
余莫卿心有怒气,但冬郎已是废人,她再怎么动粗却也得不到消息,只能一路行经一路提心吊胆,如今一夜煎熬,眼看着已经白日,却还是不见心心挂念之人,她便更加担心他会有不测。那日谷底刺目的瘀黑和猩红历历在目,她知晓永夜在背后为自己承受如此之多的痛苦。
“主子!可……”连硕想继续劝说,就差直接帮着余莫卿上渡船。
“够了!”余莫卿也没有再犹豫,瞬间骑上一匹马,“连硕,带他们先走!”
说完,人已经调转马头回去。
“主子!”连硕没想到余莫卿这本决然,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抿唇之余不知思虑什么,随即也下了渡船,对着自己的部下道,“你带人先行一步,到了乾城立马与二殿下的人接应,切记看好罪人!还有,若我们传出消息,便立马派人前来!”
“是!”渡船上的人齐齐应声,已经着手放开船锚。
只见连硕也卸了一匹马,大步跨上,带着剩下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一并去追暗主!”
还未上船的几个人得令,立马跟着连硕一并骑马追去。而连硕快马在前,脸色十分凝重,一边驾着马,一边向天上放出一道信号。
可这边同样快马加鞭的余莫卿却来不及观察天空上的情况,一心只想原路返回查看永夜的情况。太多的离别都是她心上难以磨灭的痛楚和伤痕,多少次他们都是互相推开彼此,无法相依慰藉。她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痛苦,她也绝不会再将永夜推开,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和他一起面对,绝不会留他一人独自面对。
正是这样的想法一直支撑着余莫卿,身下的马经历一夜的疲倦又怎么坚持得了如此奔走,不到一个时辰,余莫卿只觉身子向前一倾,身下的马儿双腿跪下,发出一阵凄惨的嘶鸣声,随即倒地,将余莫卿直接摔了出去。余莫卿瞬间反应,当即甩开无影撑地,这才勉强避免了在地上滚摔。南漠一路走来路势并不平稳,更何况他们这一次正是在上一次冬郎算计和亲团的蜿蜒出遭到夜袭,原本就是上坡下坡,又是峻岭不止,余莫卿往回赶路时马儿就受到几次惊吓,再加上疲惫不堪,这一次倒地后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余莫卿滚了不久才停下,伸手想抚慰那马儿,却也只能感受到马儿虚弱的喘息和颤抖的身体。不到片刻,马儿泪眼汪汪,长睫忽闪了几下,舌头耷拉出来,随即永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