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重重外衣后,祁骁穿着寝衣准备入睡了。
白仓庚本来也打算睡觉的,却是眼角瞥到祁骁衣襟上破了的个洞,下意识地就去柜子边拿针线盒,回过神来方觉自己在祁骁面前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白仓庚的手停滞在那,最终在祁骁疑惑的目光中拿着针线盒起身,走至祁骁面前说道“陛下的衣襟破了,我帮你补补吧。”
祁骁看着拿着针线盒同他坐在榻边的白仓庚,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说道“朕让下人弄就好了,你歇息吧。”
白仓庚笑着摇了摇头,拿出针线说道“这虽然是寝衣,可也是龙袍,龙袍破了,又是天蚕丝,下人们敢缝吗?一般啊,都是直接扔了烧了,既维护了皇室尊威,又保全了自己性命。却是苦了制龙袍的锦娘。”
祁骁像个孩子刚刚学到知识一样点了点头“朕不曾想到一件衣服还有这么多规矩。”垂眸,若有所思,低头看着白仓庚仔细缝衣服的样子,总觉得似曾相识。
突然,祁骁被针反光一闪,回过神来,眼角一扫,见白仓庚在自己脖子间挥针的样子,眸中有些慌乱“你,你小心些,别扎着朕了。”
白仓庚缝着衣襟的手猛地一顿,胸口竟是猛地刺痛,抬眸看着祁骁。
……
“你,你小心些,别扎着朕了。”
……
祁骁因为针的缘故,只得抬着头看着前方,而祁骁的衣襟又是后边破了的,所以白仓庚在祁骁身后,故而没有注意到白仓庚的眼眸中,那一丝碎裂开来的神色。
白仓庚回过神来,垂眸,继续缝着衣襟,语气平淡的说道“陛下征战沙场多年,可是骑在马背上的天子,竟是怕根针么。”
祁骁抿唇,装作没听到一样环顾四周“朕的皇后也颇通医理吗?”
“略懂。”白仓庚微微蹙眉,刚才她注意到了,祁骁那一闪而过的神情,和前世一模一样。
最终,凤倚殿归于安静,两人再没说话,直到白仓庚缝完祁骁的衣襟。
白仓庚收了天蚕丝,盖上盒子“好了,陛下,可以就寝了。”语罢,正要下榻放回盒子,却被祁骁阻拦。
“朕拿去放吧。”说着,祁骁觉得似乎哪里不妥当,又补充道“权当是谢过皇后了。”
白仓庚扯了扯嘴角,懒得跟他掰扯,盖了被子缩在床的一边倒头就睡。
祁骁将针线盒归回原位之后,转头看见白仓庚已经缩在被窝子里睡觉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个也脱了鞋上床睡觉了。
祁骁背对着白仓庚,脸色却是出奇地冷。
自从并州被血洗之后,他就很少笑了。这些天和白仓庚相处,虽然时常拌嘴,有时候他们会因为政见不同而拍桌,最后不是白仓庚退一步就是他退一步,最糟糕不外乎谁都不让谁,然后就想孩子闹矛盾一样谁也不理谁,不过最后大多还是他退一步。
其实祁骁心里觉着挺奇怪的。自打反出大冀,回到并州称王之后,向来都是别人怕他没有他怕别人的。可是不知怎的,他一遇上白仓庚就觉得被动,总觉得白仓庚对他很了解。势力军机方面也就算了,可是就连他心中所想甚至于他的一些小毛病,白仓庚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最邪门的就是每次见到白仓庚他心尖上是不是的抽痛。
在白仓庚面前,任何事情总让他心里的潜意识觉得是他的错,他也不知怎得,每次看到白仓庚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着一抹深深的悲哀。让他总想靠近她,忍不住心疼她。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