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软的大床床沿挂下两层淡粉色的纱帷掩映着两个合着衣袍相互依偎的人影。
“我把避水珠送了旁人,你会不会同我生气?”卿然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莫言则只是紧了紧抱着卿然的手满眼宠溺,“我既送与你便是你的,至于如何处置那是你的事情,况且这般玩意我自是不少,你若要全给了你又何妨?”
卿然的眼眸遂闪闪发光,毕竟避水珠那玩意作为一介可护心脉神物虽不至于少的可怜也绝不至于多的泛滥,天君什么果真财大气粗!
于是挪了挪身子靠进莫言则的怀里一脸讨好的撒起娇,“夫君~你看我这六灵塔如此穷酸,传出气恐丢了夫君的脸,不如再送些聘礼来吧?”
一改方才的慷慨同她耍起了赖,“比起为夫的情谊,这些个俗物可有如此稀罕?”
卿然将脸揉了揉挤出一个极度僵硬的笑,“呵呵,不稀罕,不稀罕……”
“嗯,也是,那些个俗世物件自不及本天君之万一。阿然倒还是有些眼光的。”
是以沉默了一会儿卿然才发觉这样装蒜下去确实连她自己也是不能了。
“……你,不想问问我,今日之事是何缘由吗?”
莫言则将手臂紧了紧,“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你若不想我亦不会强求。阿然,左右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我不能许你什么诺言,你去哪我去哪,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重要。只是你,也只有你。”
说不动容是假的,沉寂了数万年的心被风吹皱,想来是因为寂寞的太久的,所以她不想再一个人为另一人相思折磨。
况且,他对她如此相护。
那她便是将心交付了又如何?卿然换了个姿势躺在莫言则怀里双手拖住他的面庞极其认真的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当真喜欢我?”
莫言则一怔随即将卿然靠着胸膛搂了回来,定定地回答,“喜欢。”
卿然没想到他会回答的如此直接也是一怔,头往莫言则胸口蹭了蹭一种莫名的安心喜悦瞬间填满了胸膛,令她不由得绽开了笑,“那你可愿意等我?等我,把心收回来”
“你可曾爱到放不下,的地步?”莫言则顿了顿独独略去了九重醉的名,不甚愿意提起。
“我……”卿然微微错愕随即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爱恨情仇但凡千万年过后总归会淡忘,执念却是不能的,然我的爱总是执念居多所以有时总希望能薄情些却又害怕薄情,不怕死却又怕活的像个傀儡。”
莫言则眼中满是怜惜不忍,一股沉重哀伤,“阿然……”
“想来是因他带给过我悲喜的缘故让我发觉神的千万年并不该如傀儡般活着的,可若说透了也不过是放不下罢了。”
说罢卿然发现莫言则面上神色有些深沉,无甚其他似是淡然,伸手拉扯他的手,发现他身子却是无比僵硬直直绷地像是一根拉紧的弓弦。
她依旧拉过他的手掌放在胸口,浅浅一笑,缓声道,“言则,我将一颗心托付给你,帮我存好它莫要让它碎了可好?”
是以他僵直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换上一派无边宠溺,柔声答道,“好!”
“活了数万年一直想去凡界看看,都未如愿去过,现下有了你,陪我同往可好?”
“……好!”
“你说,我们是轮回一世走走看看好,还是作壁上观任他凡事如何只管走尽天涯路的好?”
“都好。”怎么都好,只要你不再离开,再不用我将六合八荒一一寻遍只为你一点踪迹,“只要在你身旁,怎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