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谈刚才看到安安治许采芩的样子,他还在心里暗搓搓的想,这副面上我见犹怜,根底里泼辣的性子,其实挺适合他的,刚开始他还担心安安这般柔弱,去到柳府会不会吃亏。
如今看来,她只是把柔的一面挂在脸上,内里比谁都刚强。
谢谈依旧挂着笑,不过是冷笑罢了,他口中说道:“我倒很想看看二小姐的手段。”
许采芩能有什么手段,比起重活一世的许安安,她无非仗着自己的身份蛮狠一些罢了。
在心上人面前,还不能露出她的狐狸尾巴来。
“唔——”许采芩捂着脸,夺门而出,一路跑过去之时,差点撞到对面走来的顾先生。
她捂着脸,微微一屈膝,扭头就往国公府跑了回去。
顾先生问清楚怎么回事以后,驱散了一旁看热闹的男学生,黑着脸,罚在场每个女学生抄五遍《女则》。
安安心知许采芩这一回去定会在萧氏那里添油加醋,左右晚上请安之时免不了要收到嫡母责备,搞不好还要挨板子呢,不知道顶着陈王妃救命大恩能否让她安然度过这关。
萧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如今爹爹还在,纵使她想罚自己,也只能让她吃暗亏的,明面上她还是那个端庄的国公夫人。
好在她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到时候去了再说吧。
女子学堂只有上午上两堂课,学一学女则女训,写一写字,到得中午便放学了,小姐们要学习女红、规矩等。
下了课,走在回去的路上,安安一直想着刚才在学堂里面跟许采芩对着干时候的样子,觉得很好玩。
若是换做上一世的她,站在许采芩面前只会自卑的,二姐是嫡女,她又是哪根草?许豫活着的时候未曾给幼女提供什么保障,死了以后,嫡母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许采芩的性子便是给嫡母惯坏了的。
翠雀跟在安安后面,一路上碎碎念,无非是担心她晚上回去还是得吃亏,萧氏最是护短的,许采芩今天出了那么大一个洋相,一定是会报复回来的。
她从小跟着三小姐吃的苦头海了去了,比前一世的安安还胆小。
“三小姐你等等。”安安刚走到门口,听见旁边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那貌美如花的女夫子,她脸上浅浅带着笑,显得无比的恬淡,安安想起前一世爹爹日日酗酒,何不是心里苦闷,若是身边能有这样一个红颜相伴,便不会有寂寞之感了吧。
想是这样想,可她不敢这样说。
见到顾先生,浅浅一拜:“先生好。”
今天是安安第一天去学堂,说起来也是头回见到顾先生,不知怎的,对于姐们没怕的不得了的女先生,她竟生出几分好感出来。
顾先生生的白净,断然看不出来有三十多岁的“高龄”,课堂上严谨,可下了课就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不知道顾先生找自己是做什么?
难道是问爹爹?
“听她们讲,三小姐是刚刚大病初愈,病刚好就来学堂上课,当真无碍吗?”顾先生表情上虽是淡淡的,但看得出来她对安安是真的关心。
安安有些意外,还是据实而答:“回先生,学生昏迷这几日也进了汤药,醒来已经与寻常无异了,多谢先生关心。她回答的不卑不亢。
顾先生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失态,从安安开口回答之时,她又恢复到原来矜持的样子,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不仅长大了还很懂得规矩,她心里生出来多少安慰。
真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