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时三刻,她都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尤其是今天,这种感觉特别真实。
她很害怕看到他,害怕上辈子的过错重新再来一回,知道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唱着儿歌哄她睡觉,她心里终于安乐了些,懵懵懂懂的看到一张脸,年轻、俊美、像是一尊神一样的男子,她下意识的想依赖的人,她抿嘴一笑,喃喃自语:“怎么现在才来,方才我以为我要死了。”
她的身子软的跟猫一样,让人无处不爱。
她的好,或许只有陈王最懂,声音是软的,却是无坚不摧,只要她轻轻哼上一声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星子,他都恨不得摘下来。她的骨殖也是软的,偏生是这样软软绵绵的弱女子,能摧毁最坚硬的心。
就连说话的语气里的那股子傻劲儿,都激得人寒毛都要竖起来,她当真是在埋怨“你怎么现在才来?”
陈王最是有主意的,却也在温柔乡里面乱了方寸,他不知道榻上那个温温柔柔的她,是不是她的本心,亦或者只是呓语。
灯光下,王朝最美的男子坐在塌下,丝毫不敢亵渎榻上呜呜咽咽抽泣的美人,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与他来说便像挖了他身上的一块肉一样难受,他心里闹腾的热闹,叫醒她她便能从噩梦中醒来,醒来以后多半是要吓死她的,若是任她被梦魇住,或许他可以不那么君子的抱一抱她,此一生为所求的不就是这件事情吗,此一阵睡不着而闹腾的也不过就是这件事吗……
日思夜想,真离的这么近了,他却是连触一下手都不敢的,这种思念,像是近乡情更怯一般。
他一世最挚爱的女子,呜呜咽咽的想要他,此刻便是掏出来他的肝肠,他也愿意。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总会出现零星散乱的几个画面,头一个就是一个女子,伸出食指出来在他心口画着圈圈,语气柔柔绵绵软软的:“我虽是庶女,面上看得到的苦难,可是暗里,我却是得到了无尽的宠爱,我爹,他总是最疼我的。”
那时他心想:我也必是最疼你的,以后,你与别人说起,便不会提到最疼你的那个是你的爹爹了。
她又说道:“可我还是不知足,那时候我想,不管我多受宠,我也不喜欢我庶女的身份,以后我的孩子,一定要让她抬着头颅长大。”说道这里,她眼圈有些泛红,似哽咽:“这都是你欠我的,仲林,我不求你这辈子堂堂正正的娶我了,可是到了下一世,不管我在哪里,一定要找到我,好不好。”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了些哭腔一般,这一切似乎早在她预感之中。
最后一幅画面是那绝美的女子,嘴角溢着血,绝望而又小声地问:“王爷,是你吗?你是要杀我的对吗,是你迫不及待的要与我下一世再见对吗?”
再往后的画面,他不敢想,自此以后他便再也睡不着,只要一睡着,便会梦见这样两幅画面,他很想努力的回忆起她的脸来,终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不管他怎么去回忆,总是想不起全的。
两世之痛,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直到那日在琉璎居无意间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的魂都回来了。
安安蜷缩在榻上,很小声,很小声的在抽泣,她不住的叫着嗓子痛肚子痛,哪里都痛。
陈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出了些汗,但是没有发烧,看来是被噩梦魇住了,醒来应该就无事。
房外守夜的丫鬟终于听到里面的动静,起身敲门,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王大惊,看着一旁虚掩住的窗户,一跃而起,将窗户掩住,里头传来丫头推门进来的声音,并着烛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