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依旧是睡了吃,吃了睡的养猪式生活。午后,柳眉画躺在她屋里那张略微有点摇晃的床上。看着已经仰望了千百遍的屋顶,有点烦躁。
虽说不用在烈日照射下去地里干活,可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更郁闷,家人都有自己的事,各忙各的,回来累的一躺下就睡着了。
可能那些为了生活每天在外面四处奔波的人会说,他们巴不得什么都不用干,天天躺在家里睡大觉。可真让他们闲着,也会不适应的。人总是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一旦有了,也就不值钱了。
柳眉画也曾独自待过,可那是有手机相伴的前提下。如今,除了自己,竟连个对话的人也没有。自言自语吧,又有点奇怪。何况,也没什么想说的。
在这种极度无聊的情况下,她听见了隔壁的吵闹声,听了一段时间,外头的声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透过窗子更清晰地传到了柳眉画耳中。
“啊,别打了,别打了,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妇人苍老又尖细的声音求救着,如同走到了末路。
男子骂骂咧咧地叫着:“臭婆娘,喊什么喊,赶紧把钱给老子拿出来。”随着男子口无遮拦的咒骂,还能听见凌乱移动的沉重脚步声。
妇人声嘶力竭地哭着,感觉整个人已经崩溃了。男子还没有停手,小孩的哭泣声伴随着哀求声传来,请求父亲放过母亲,可是没有用,男子丧失理智般殴打着妇人和孩子,那杂乱的呼救声,咒骂声和殴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发指。
农村大部分的人家都没有墙,就算是有的也是比较低矮的。两家离得近,且柳家的窗子时常开着。隔壁的争吵声,打骂声越来越激烈。柳眉画想出去看看,只要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一想到隔壁还有一个小孩子和妇人受挨打,她的心脏就开始急剧颤动。
以前也是这样,不管是宿舍还是家里,只要有不经意间的尖叫声,打骂声传来,她的心脏就止不住跳动。也不知道是胆小还是怎么了,柳眉画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年轻人,可心在某些方面已经老了。
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刚走出自己屋门,柳母就看见了,急忙走到柳眉画身边,强硬地扶着让她进屋,边走还边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不知道自己的伤不能乱跑啊,赶紧回屋躺着,我出去看看。”
把柳眉画扶上床后,又迈着急切的小步子往隔壁走去,走远了还能听见柳母恨铁不成钢的嘀咕声:“准是那酒鬼又打他婆娘了,也不知道钱小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柳大山那个畜牲。唉,造孽啊,可怜柳河那孩子,小小年纪的,隔一段日子身上旧伤未好,新伤又添的。”
旁边的院里,左邻右舍都到了,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新长出的菜苗已经被踩到了泥土里,墙角的鸡窝里,两只花色的鸡在院子里乱窜,鸡粪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钱小菊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灰扑扑的,补丁连着补丁,柳河也是,衣服脏兮兮的,两只裤腿都不一样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护着母亲。柳大山对着钱小菊拳打脚踢,旁边的柳河也时不时的遭殃。
男人们赶紧拉着柳大山,好声好气地劝着:“大山,那可是你儿子和媳妇,打坏了你想打光棍还是想断子绝孙,赶紧别打了,好好过日子多好,别整天想着喝酒,省着点钱,看看柳河饿成啥样了!”
女的则护着钱小菊和柳河,即使这样,柳大山依旧挣扎着,骂着,踢腿舞胳膊的,恨不得做给全天下知道,炫耀自己的威风。拉着他的人是厌烦又无奈,不拉吧,看不下去柳大山这个只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