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微微小雨夹杂着凉风,这是初秋的夜。
一个高瘦的男子走在路上,他的脚步那么沉稳,他的身影就像路旁直愣愣的掉光了叶子的古树,可是你若看见他就会觉得他其实不像树而是山,高而险的山。他的手里没有拿剑,因为那样就不能拉着他旁边的那个女人。
他的眉间有一种剑客的坚韧,他生的并不壮实,但和他身旁的那人比起来他甚至显得过分高大,而那个女人看起来更像她的妹妹。
“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动手。”
他不说话,他不用说话,威胁是女人常用的一种武器,如果有人真的想和你动手才不会傻到提前通知你。
“我再说一遍,放开!”
如果第一次是可以理都不用理会的威胁,那这一次可有一点不同了。她生气了,生气的女人谁也惹不起,他也不例外。
“他嘱托过,无论怎样你必须带你回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口气也冷的像这凄惨的秋夜。
“你是他的狗,我可不是,我凭什么听他的,又凭什么跟你走,你有什么资格拉着我!”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尽是愤恨与不屑,就连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点委屈。她是应该觉得委屈的。
“以前种种是我对不起你,可他是真心对你的,我不值得你……”他那张惨白的脸慢慢低了下去,他愧疚,也无奈,更不敢看她的眼。
“闭上你的嘴,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来评价我!你当我是谁,任你推来送去,真心假意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我就算要去也用不着你送。”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眼里却没了当初的冷峻。
他站在原地,不动,不敢动,与身后枯黄的树融为一体。
夜深了。
雨瓢泼。
他站在雨里,保持着她走时他的姿势,满脸的雨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看看他的剑,本应该杀人的剑此刻静静的跨在他的腰间,这柄剑如果有灵气,第一个要杀的怕就是此刻他的主人。
朔日,江湖上沸沸扬扬都在传着一件喜事,富贾世家紫云山庄庄主云东清与一位赵氏姑娘订了婚。
这不是结束。
江湖。
吃人的江湖。
人吃人的江湖。
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一定有——镜。
什么是镜?什么都是镜!照应世间万物,他无处不在。
要是你这个时辰走在街上,不难看到那一个个项带一方小圆镜的行人,大到苍发老人,小不过牙牙幼儿,急匆匆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今天是镜主在月上坊受供的日子啊。”一个佝偻的老妇轻轻的说着,随着月光不难看见她怀里的孩子。
“是啊,走!快到月上坊去吧,一会受不到月之光华,这来年的好运气可是要被霉运给盖喽~”旁边同样偻背的老头,同样低低的说,“快把小叶子叫起来,这种时候可是不能睡的,给月神知道可是要受罚的。小叶子这小妮子,可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啊”老头的语气异常的沉重。这也难怪,原来人员富足的村子,到现在也只剩下这些老弱妇孺。
明亮的月光下,小叶子的脸被映的乳白乳白的,今天白天的时候人们都下地干活,她一个人拉着唯一陪她的狗狗,绕着村子跑了一下午,所以也不怪她现在睡的像死猪。
她是有朋友的,隔壁许大妈的二女儿许花大她一岁,两个人平时是无话不说,可是现在她们也有几个月没有见了,还有向东两条街道的小狗子,他们几个成天打打闹闹的,可今天他们也没有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