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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
傅并未回应,只是漫步上了阁楼,这楼分三层,上层很少机会能上来,也便只有年关才被许可。迈进房门,里面陈设甚多,小时的小玩意也有,婴床、手鼓、香包、风车、兔儿爷、花灯、九连环、竹蜻蜓等皆还保留着。里间还有个小房子,但却被锁住了,师傅命令道不能打开。虽好奇着,但对于师傅的命令我与阿香一向是不敢违抗的。

    身后的阿香端着酥茶、桂花糕、蜜饯、年糕等吃食上来了。这些便是年年守岁时必不可少的,但师傅从不吃这些,只捧着那壶清茶坐在窗前的榻上细细喝着。我褪去鞋袜躺在师傅怀里,也便只有这时才能这般肆无忌惮了。师傅每每见我这样也纵容着我,毕竟年关的夜极冷的。而阿香却不会同我这样,只是端坐在一旁看着齐看向窗外。虽说师傅一早便升起了暖灶却担心阿香冷便在那一堆小玩意里面找到了小时候阿嬷为我们准备的小手炉,接着便拿着那两个手炉下了阁楼,回来时师傅不知从哪弄来毛绒套子将手炉放了进去,一个递给了阿香一个递给了我。再从橱柜了吗掏出多年未见师傅穿过的貂毛衣。那时这件衣服是师傅冬季不离身的,到哪都得披着。

    弄完后便躺会方才的位子。顺势躺在师傅身上,瞧着山下灯笼照亮的长街,一点点的绵延百里,朦胧景下少年们手提灯火同小伙伴们点着花烛。约莫戌时人们开始放着孔灯,师傅唤醒睡眼朦胧的我和阿香,手里拿着许多的孔灯,年年如此今年亦是这样。

    随着师傅下楼,阁楼下阿嬷和阿叔们收起新年的喜悦随之代替的肃穆令人心生害怕。师傅将第一只孔灯放起,众人盯着那灯越升越高,接着阿嬷和阿叔们便点起了孔灯下的松脂举着那两边角,不时便会自个儿往那天上飞去。师傅将一只孔灯交给阿香教着阿香怎么放起后,便同我一块点燃了我手里的灯本以为师傅会松手却不想师傅一直等到灯飞走才松开。许是我太笨了吧。而那时透过红纸灯望见的,师傅微垂下来的眼睑里面的情绪却是怎么也不明白的。师傅,似乎不喜欢过年。

    当夜空不再出现红光时,师傅便牵着我和阿香回到了阁楼上。每每这时师傅总是会从身上拿出不知道从哪弄出来的酒,也便只有这个时候能见着师傅喝酒了。那一语不发的样子让心上泛着酸疼,便双手环在师傅腰上道:“师傅为何自放完孔灯后便不开心了呢,细细可是做错了什么”

    阿香也难得的抛去平日里的矜持如同安慰般抱着师傅。师傅身上极为暖和比那手炉都舒服,久为听见师傅说话的我们早已昏昏愈睡,朦胧间听到师傅轻声说着“因为天上住着思念的人啊”我想睁开眼睛问师傅是谁,却敌不过浓浓的睡意,连同那压岁钱也忘得干干净净。

    子时将至新年伊始,竹仗声声连万家,灯火通明应春霞,谁家少年思尊堂,梦落深泉盼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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