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芍总是知晓这些奇闻异事,不见她曾出过府也不知她从哪儿听着的。
那些时常剩下的糕点大都进了临安的院子里。冬芍说临安很是喜欢那些糕点,每每进皆是空盘出,可近日瞧着临安的身子怎的也没有生胖,还是那般松朗俊逸着。
时而午时醒来,冬芍她们亦是会去荷塘。如今荷叶已是枯败着无甚好看的了。水地的鱼沉入底下,不时浮上水面点上一抹涟漪。冬芍将杆子递给我垂钓着,那些钓上的鱼交予夏梅处理着,临安有时则在后院抛出小坑生出小火将鱼放火上慢慢烤着。夏梅对她家公子甚是崇拜,我亦有些,因着那鱼实在好吃,约莫是自生来食过最是美味的了,一时入了迷。若临安在府里的话总会让临安烤了些来。冬芍则一脸忧虑着生怕我将池里的鱼给捞完了,那些捞上来小小个的大都让冬芍放了回去。
有时清晨方亮,便会被她俩唤醒。初时被闹醒时有些烦闷不愿同她俩去,只是这俩人撒娇的性子越发突显了,于我竟有过之无不及。若是我实不愿起身便抱来阿黄,阿黄那欢闹腾的样子磨着我不得不起了。手里挎着篮子,走到那日见老夫人的院子里摘些凝露着的花瓣,制成香料或浴瓣。有时起的早还能见着老夫人。自阿嬷走后,对那般年纪的人见着眼里总是会不自觉的柔顺下来。几番下来,倒是觉得老夫人亲切了不少。那些在东院里摘的花瓣制成后亦是会送往那儿的。
这些做起来倒是繁复些,日子过着也快。白日里忙起来是这般觉着,夜里倒是难熬了些。熄了烛火,脑海里的画面总是回放着,心里思念的人一个个跑了出来。那些传给师傅的信一封封的了无音讯,师傅从未回了信来。临安说师傅很是忙,无甚时间回应我。我只得等着,等着师傅来接我回院里。我亦想见师兄,可是该如何与师兄说呢?师兄如今有了心上人,便不再如以往般了,若是师兄心尖尖人生了气师兄再也失了联系可怎好?还有阿香,阿香这么久了可还在太傅府里头?为何如师傅般了呢,唯独回了徐府那几天递来一封安心问候信外便失了信笺。阿香可是同师傅般忙?
夜里这些白日里抛在角落的念头击撞着脑海,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披着衣服在外头数着星星,北境的夜不似小镇的深邃,星星掩盖在灯光下面,数起来倒是方便了。有时坐在苑子里时而想弹些调子发出些声响,只是生怕将这整个府里的人都吵醒了。不过似乎我总是能吵醒临安,若是苑里坐久了临安亦会从房里出来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般数着星星。临安说他亦失眠了。夜里思绪疯长的人还真是多呢。
好在夜虽长总归会睡着些时辰的,睡着了也便忘了。梦境无论好坏也比如今这境地要好得多,醒来倒是会觉着不那么难受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腊月再过些日子也要来了。临安和冬芍她们也忙了起来,无暇再理会我。日子渐渐拉长得一滴滴的数着,糕点不想做了、花露不想制、荷塘亦被冰雪封住。无人问候的日子同那夜里无甚区别,沉压在心底的聚集着,总于一日冬芍和夏梅累得早早入了眠,临安还未归府里时。翻了府墙,入了街市。
北境的夜亮着无需打着灯亦能行走,漫漫长街红却不知该去向何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