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然的低下了头,阿香如今也要离了我了。我的阿香再也不可能回到山院了,师傅说我需得在这等。本想同阿香一道离了这迷局般的北境,如今我只能待着这里被困着。我该留在这一直等下去吗,心里迷茫着,无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无人教我破了这迷局。
身子被阿香紧紧的抱着,阿香从未用这么大的力气抱我。而我有些无力了,任由着阿香这般贴着我的脸。耳边只听着阿香用小时的糯语轻道“狐狸美玉”
心头一震推开阿香睁大双眼的盯着阿香。阿香眼里流露出的哀伤翻起层层恐惧,果真是这般。那狐狸美玉指的便是师傅,小时师傅时常拿世间我不晓得的事蒙我,荷塘里藏着月亮、深山处埋着宝藏、古井底落着尸首……狡猾着唤我同他一道又时常恐吓我,那时总与阿香抱怨师傅是狐狸,而在阿香眼里师傅是美玉。我唤师傅为狐狸,阿香有时则会同我妥协唤作狐狸美玉。如今从阿香那听得好些年头未听闻的,咋是便明白了,如今师傅亦不会再回来了。
茫然着撑起身子,眼睛瞧着地面转着不停,亦不知该如何。瞧着阿香阿香眼里的流露的丝丝不舍,同我那纠结画上句点。门外亦敲起声响,我上前拥着阿香贴着耳朵道“阿香,我会回来的”
阿香用力的点了点头,决然转身同临安道“我们走吧”
回到方才马车停留的地方,临安一脚踏上马车,我拉着他抬头道“能否再唤来风王爷?我有些话想同他讲”
临安皱着眉头的盯了我许久,我回望着他。长久也并未问作何,只是下了马车唤我上马车里候着,接着消失在这深幽的宫道上。我提着裙子上了车,方才临安皱眉瞧我那一眼不过是怕我就这般走了。
这莫大的深宫里若是我想走估摸着没到天亮是怎的寻不着出路的。如今事还未了,怎的也走不成的。那风王爷初见时就觉着面容有些熟悉,那眸子似乎早前在哪里见过般,之前怎的也没想过是像阿香的。如今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临安书房里那本藏在书阁最深处的事儿本里记载道:新帝初继,暴虐无道,戚家上下皆未能幸免。彼时戚家大公子同幼女出游,受朝追杀,落入暗流末了性命。而阿香应是那事儿本里的戚家幼女了,风王爷即为阿香的兄长。后来新皇将前朝帝幼子困在深宫养着,人人皆道新帝仁慈。而新帝却不知人早已不是先皇子嗣。
而那日太傅府里坊主受伤,风王爷是知晓实情的,瞧他那时神色便知了。坊主心心念念的是荣华权贵,坊间的姑娘谁不想脱了贫籍越上龙门成为金丝雀,受万人爱戴入百年佳史。只是坊主万不该是新帝之人,这场密谋里任何与新帝有关之人皆会被当成绊脚石。而这已是对坊主的宽容了,若不是当年坊主族人背信弃义,戚家或许能逃了那场无妄之灾。只是坊主和阿香只能选一个,若是坊主入了宫阿香定不是她的对手。风王爷唯有选择阿香这一条路。
只是如今才明白原来那时阿香就已经入了宫上名单了,不过是后来师傅强留下来而已。
马车里的漆黑将不安平复了下来,车帘上出现的手指撩开透进些光亮。上车的是临安和风王爷。临安寻来烛灯,我从怀里掏出好些瓶瓶罐罐一股脑倒在风王爷手里“这些麻烦你待我交予阿香,阿香自幼身体娇弱这些有助于她。阿香雷雨夜总是害怕着,需时常备好安神之物,这儿虽有只是用着恐怕不甚习惯。往后我不能时常入宫,见不着阿香请你务必好生顾着她。”
风王爷接过那些东西郑重的应下后出了马车。临安一直在身旁未开口着,直至风王爷走了才唤车夫将马车赶离这儿。而我像是卸下重石般垂着眼睑靠在车窗旁盯着一角,置身旁无物一样窃默着。连临安的兄长上车亦是没察觉。
车轱辘一圈一圈的转着,靠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