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鸢，这些天顾客也不多，你不用来帮忙了，爷爷一个人能忙得过来。”爷爷思忖着，这个男孩应该是顾明鸢的朋友吧，于是友好的看了看周扬。
“可是……”顾明鸢还是有些犹豫。
爷爷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可是啦，天这么热，快回家吧。”
顾明鸢恋恋不舍的拿起柜台边上装有苹果的袋子，跟爷爷告别。“爷爷，那我走了。”
顾明鸢走出店门，回头看他，只见他花白的头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只手摇着扇子，另一只手摆了两下，对顾明鸢做了个“回去吧”的动作。顾明鸢笑着转过身，泪湿眼底。
“我帮你拿吧。”周扬伸出手。
顾明鸢将手上装有苹果的袋子递给周扬：“谢谢。”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你买的什么书？”周扬有点儿好奇。
“《哲思》，《读者》还有一本《英语角》，你呢？”
“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
“哦，我听说过这本书，可惜没有读过。那本呢？”顾明鸢指了指另一本比较薄的书。
“这本书是有关象棋的。”
“象棋？你喜欢下象棋？我爸也喜欢，我们家还有个棋桌，我爸以前总是找人陪他下棋。”
“你会下吗？”周扬看着她兴奋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我会下，可是我棋艺不好，从来没赢过我爸。”
周扬笑着说：“这棋呢，分很多种，跳棋和飞行棋比较简单，飞行棋七分靠运气，三分靠智慧，五子棋，军棋和斗兽棋都不难，只要掌握了方法就好，但是象棋和围棋就不一样了，下棋时要统观全局，否则就会险象环生，难以抵抗。”
顾明鸢点点头，想不到他对棋艺很有研究嘛。
周扬忽然问道：“那个书店老板是你爷爷？”
“是啊，我爷爷奶奶退休之后想找些事情做，所以每天摆书摊挣些钱，后来就在附近租了个店面，开了一家小书店，生意还不错，有的时候两个人都忙不过来。后来我奶奶病了，就不能帮着我爷爷了，我有空闲的时候就到这儿帮他。可是他自己去进货，搬书，总是挺累的。”
“确实应该多帮帮他，老人家身子也不好。”周扬关心的说。
“嗯，想想也挺愧疚的。我妈走了以后，我奶奶就跟我爸说，想搬到我家，方便照顾我，不然我爸工作太忙，恐怕顾不过来。我爸也同意了，谁知后来我奶奶因为身体缘故，迟迟没有搬过来，我也挺担心她的。”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与顾明鸢擦肩而过，那女子左右各牵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顾明鸢转过头，目光追随着那个女子，迟迟不肯离开，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母亲。
周扬的眼里闪过怜惜，便道：“你也别太难过了。”
顾明鸢回过神：“我知道。可是有时候觉得心里特别歉疚。我哥远在他乡，我就很孤独。我爸呢，他有时候一个人坐在书桌旁边，看着我妈的照片发呆，自己流泪。中年丧妻，人生之大不幸，我爸真的很不容易。他总是想让自己忙起来，所以就不停的做事，不知疲倦地工作，好像那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似的。”
顾明鸢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一段陈年往事。
“你爸现在还上夜班吗？”
“他和同事调了一下，现在不上夜班了。上夜班太累，每天回到家，躺到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