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可要注意非礼勿言!你端着这么一副高架子算什么?怎么,皇家之事,也有你插嘴的份吗?”乐陵公主极难得语气激烈,总算是忍不住大胆的指责了两句。
她和嘉禹向来不对付,自然也看不惯安意仗着家世显赫而到处张扬傲慢的模样。在她自己看来,安意终究也不过是安国公的千金,出身再尊贵又怎么样?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又怎么样?还不是臣子之女!她是大梁天子最宠爱的帝姬殿下。若真论起尊卑来,不管嫡庶,安意多多少少在也得她面前低头,平时忍让她就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可她今日却当众让她下不来台,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宵小之辈行径着实可恶!
安意的面子有些挂不住,那张今様色银边络紫苑的罗帕下,粉拳紧紧的攥着,却不好当众辩驳些什么。因为不管怎么说,在众人面前,她都是了逾越了规矩的。此时不禁心里暗暗地恨上了乐陵,因为这个十二公主久在深宫,平日里她入宫向皇后请安时,乐陵见了她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客客气气,从而让她自视甚高,害她拂了面子。
“乐陵话虽说得不留情面了一点,却也是事实。意儿,本宫知道你有嘉禹感情要好,可这场合是在我大梁皇宫,说话也要注意忖度着规矩来。”代阳公主浅浅的扫了一眼,狭长的眼角挑起一抹轻蔑之色。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无名指上的蜜花色海棠滴翠镶双鸾护甲,心思多了几分不耐:“意儿,扶着十公主下去吧,她有些急火攻心了,该去廊下好好歇歇。”
她着重强调了“好好”二字,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安意有些尴尬地强拉着怒火中烧的嘉禹公主的手臂退避到一旁,取了个鹅羽软垫坐着,又命自己的婢女采薇去给嘉禹倒杯清茶。
这厢,有位诰命夫人则是不解地小声询问着:“九公主,这……又算是怎么个说法儿呀?”她衣裳典雅华丽,银青色鹤纹裙裾,显然有朝廷诰命在身,余光瞥向代阳公主时却难掩敬畏之色,且畏大于敬,可见这大梁朝长公主确实凶名在外。
萧茕甄拈着那串璀璨夺目的扇珠,撂到众人眼前,以方便她们看清楚:“诸位可都瞧仔细了?这扇珠里唯一的一颗珊瑚珠子不过是在汉白玉的砖面上摔了一下,竟然就凭空摔了一条裂缝,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少女眼波流转,晶莹透明的瞳孔仿若南楚云梦泽边、坠入尘世的流烟仙岚,美得令人叹为观止。这一瞬恍似万物失色,连九彩玲珑石的绚烂光芒也被生生逼退。
“那又如何?这就能说明东西是赝品了吗?未免太牵强附会了。”礼部尚书家的江小姐也凑了进来,话说的口无遮拦。
“不错,正是如此。”萧茕甄颔首,漫不经心的续道:“想必在场诸位的眼界都是极广的,什么古玩珍品也该司空见惯了,那自然也听说过琼州的达腊红玉珊瑚了?”
听过?自然听过。众夫人纳闷儿。这等古时神话,连戏折子上都时常有写的。
琼州千群岛依碧海而生,传说曾是天家三仙境之一的蓬莱所化,也是天帝之女灵凰的仙居。千年前灵凰降临凡世,贪恋红尘,青睐于蓬莱仙境的君主。自此惹得天帝大怒,连同灵凰也被削去神籍,永困蓬莱州。数百年后,补天之石遗漏,蓬莱遭遇灭顶天灾。灵凰为拯救蓬莱岛万千生灵,以天女之身生祭天陷之处,生前悲鸣而泣的血泪凝成了独一无二的琼州红珊瑚,因此有绛树无花叶,非石亦非琼。世人何处得,蓬莱石上生的美誉。
萧茕甄顿住话头,“虽然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但在笃信神说的海境琼州,珊瑚是十分贵重的圣品,因此就有了佛家达腊门对珊瑚虔诚供奉的由来。更何况琼州珊瑚质地极为坚硬,即便是用铁锤砸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