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幽幽而映,暮色茏葱若沉,嘈杂纷乱的四下,百十双眼睛仍直勾勾的看向身后的苏庆煜,将居于正堂的谢绾,置若无物,风华四起,徐风而滞,森凉的夜色,将炙热的宫殿吹去了一地芳华。
落目之处,苏庆煜负手而立,双鬓之下,眼睫微敛,亦无丝毫的情绪,垂眸拱手,尽做恭敬之态,身着常服,墨衣宽袍,绣有鱼蛇戏水之态,布质姣好,乃京都的织锦缎所制,猛一挥袍,便能弧出一道惊天地的声色,震慑众人之音。
光华掩映,谢绾一人独揽其像,不知所措的看其身后之人,这般再遇,她是未曾料想,原本仅仅以为是以科考之时,大殿之中,满腹诗书的言论,叹之怒之的争执。
眼前的苏庆煜,良久,才猛然抬头,正欲言说,却见其人,哽住了言语,目色一怔,头脑一涨,原本空洞无物的眸瞳之中,恍然有了些许情绪,惊,叹,怒,交融杂措,双指微微颤动,却被理智所制住。
今日乃是其皇祖母的寿辰,她既是入京,亦未曾有所功名,况且所入其人,乃是京都大官,或是宗祠子弟,一介小民,如何入之?
目色狐疑,凝目打量着谢绾,交顾而视,忽而揽起唇角,以一缕不可描述的姿容面对于她,原本的惊慌化为淡漠,漠然为之,眸瞳之中似有千思万绪,若是曾时光阴再现。
“何人?”苏庆煜放眼而去,看向台上的苏睿,以及太后那面色青紫的模样,直勾勾的看着苏庆煜。
半晌光阴,谢绾目色一沉,继而咧嘴笑之:“小民谢卿之,今日有幸,得见圣颜,且又见之名震京都的煜王,当真是惶恐莫及!”
“惶恐莫及?”苏庆煜负手一瞥,冷笑而道。
话音而落,众人皆惊其之言,叹之几许,这苏庆煜方入大堂,便撞上了谢卿之,二人一言一落,甚是尬然之言,虽似其初次相见,但似有相识多年之感。
苏睿正襟危坐于前,眼睫一弧,见其况,怕其惶恐了谢卿之,便连连而语。
“他便是钟爱卿所赏识之人,数十载,朕还是头一回见到钟爱卿赏识一人!”苏睿微微一敛笑,化作了其中尴尬,明知这苏庆煜性子淡漠,行为孤僻,常常有不孝之罪为之,但终却不愿治他,明日希望,他日之皇,全然寄托。
“喔?钟文非所赏识之人?”苏庆煜凝眸,依然面不改色的端详着她。秀气的容貌,不改于前的装束,连同英姿皆未曾改变,犹记那日私自探识过他,并未曾助她一程。现如今竟能自己攀到钟文非之处,果真,他所念之人,不容小觑。亦不负期望。
“钟爱卿赞其机智果敢,心思缜密,今日一见似当有所其苗。”苏睿侃侃而言,目色投到了钟文非的身上,唯见其淡漠的饮茶食果,恣意盎然,见其景,仍是面不改色之态。
他知晓,这苏庆煜在前,谢卿之仍不会惧,亦不会生出何好歹来。
他所赏识之人,必当淡然的应对众多场合,并面容无波,似如依稀。这谢卿之,今日如此自谦,自当是知晓其场合之大,且自己并无功名在身,亦有杀身之祸,才会内敛锋芒。
尽管有人将其推入水深火热之中,亦要无波无澜的行走,不流露丝毫的不悦之心。
“那来头当是不小了……”苏庆煜缓缓叹了口气,幽幽的走到了其座位之上,瞥足,弯腿,右手置于膝盖之上,亦一副狂傲的姿态看向谢绾,目色炯炯,实则内心波涛如涌。
话音刚落,苏睿的目光一怔,看向这苏庆煜之态,过分的狂荡不羁,一侧便是其端坐于前的兄长苏祁煜,再加上太后铁青的脸,亦有无奈之心。
“你若是在这般狂傲不羁,孤傲示人,如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