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北的生活中,意外先来;在黑暗中蓄谋已久,蠢蠢欲动,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被踢翻的茶几,散落一地的杂志,以及颓然坐在墙边的男人……和蹲在他旁边的阿筝。
良久的沉默,他的情绪好似平静下来,呼吸浅浅。
阿筝蹲着,什么也不说,只是红着眼看他。
“去叫王生进来。”他说。
闻言,阿筝连忙起身,脚因为蹲太久发麻,她扶着墙,脚打颤。顿了两秒,朝门口走去。
她拉开门,喊一句:“王生,叫你。”
门外的王生赶紧迈步进来,他刚才听见里面动静不小,早就稳不住了。
阿筝侧了侧身,让他进去。
王生快步走进去,看到坐在地上满脸颓然阴鸷的席北,心里悲伤又哀凉。
他跟了他这么久,知道这次是真的给他伤害太大。
“总裁,您吩咐。”
靠墙而坐的男人眉眼颓靡,他轻抬眼皮:“传消息出去,下午召开记者招待会。”
记者招待会?
阿筝和王生俱是一怔,他现在这个状态,怎么能够去召开记者招待会?
“席北,你——”
“那个女人不就想毁掉整个席家吗。”席北打断她,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有着道不出的冷:“不好意思,我还偏偏不能如她所愿。”
阿筝被他的目光盯得脚底发寒,四肢冰凉。
王生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只是隐隐叹口气应下:“好的,总裁。”转身掏出手机,出门打电话。
席北扶着墙,缓缓起身,有些踉跄;她伸手去扶,却被他不动声色的格开。
阿筝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他,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什么。
有些无措。
待他已经走到门口,阿筝才急忙跟了过去。他停下,回头看她时眼神极冷:“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她说这话时,两只手的手指绞在一起。
席北看着她,眸色难辨,只是眼底有着无尽的悲伤如潮汐一般在缓缓蔓延。
“你有先生,是子初。肚子里面,还有他的孩子。”他提醒着她,字字清冷:“我和子初关系向来很好,上次与他吃饭时,间隙他提起你们领证。他是想断了我的念头,我知道。”
子初从没告诉过她这件事。
阿筝怔怔看他,黑漆漆的眸子像鹿一般。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现在,她怎么样都做不到视而不见。
又听他道:“我多次问自己,如果早些遇见你,结果是不是不一样?——后来我想,没有那么多如果。即便先遇见我,你爱的也不尽然会是我。——子初想让我死心,他成功了。”
成功的,让我不想靠近你。
说完,他的脚尖一动,阿筝也跟着一动。
她偏生是要跟着他,就算是听懂他的意思,也还是要跟着他。
席北眉心微蹙,又舒展开,变成一张死气沉沉又毫无表情的脸。
“你若是想跟着,那就跟着。”说完开门走出去,无一丝停留。
——
下了公寓楼,乘电梯到了地下车场。
有车子等候,也有狗仔蹲点;见有人从电梯出来,狗仔们像是看见食粮的饥民,一哄而上,纷纷杂杂。
席北被团团围在中间,神色冷漠,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