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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一场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魑离看着怀中突然挣扎起来的人,吓得有些无措。

    “公主应该是梦魇了,可能是之前被装在棺材里吓的,虽然公主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心里应该是惧怕的。”魅舞手中捏着一方黑色的锦帕,在上官燕婉的额头上轻轻擦拭着,声音清脆。

    “梦魇?”魑离轻声念叨了一遍,眼底满含担忧。

    “公主,都是魑离不好,若是能早点找到你,也不至于让你经历这样的事情。”

    “魑离大哥,公主现在这样,是不是要先回宫看太医?至于国师府……”

    “不,公主的话向来说一不二,她说去国师府,定然有她的考量。魅舞,你先行回宫,让太医在重华宫候着。”

    “是。”

    上官燕婉双眼紧闭,眼皮却在不停地颤动着,额头有冷汗浸出,梦里的场景断断续续。

    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那么茂盛,蔓延得好似红色火焰,一人着月白锦袍站在花树下,一头银发若雪,脚下是红霞一样软软的落花。

    “婉婉,你真的决定了,要嫁给魏国公?”

    “是。”

    “可是,你曾经说过的,长大后要娶我。”

    “我……”

    场景转瞬即逝,艳红的榴花变成了满目的鲜血,洒满了冷凄的乱葬岗。

    那人依旧是一身月白袍子,即便是在脏乱不堪的乱葬岗中,却掩不住那一身的风华。

    银丝勾边的袖子卷起,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沾满血的乱坟堆里挖着,指尖触到冰冷的破席。

    那人的身子一颤,弯身将之抱了出来,月白的袍子上染上了脏污,漆黑混杂着鲜红。

    他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只颤抖着手把草席掀开,当他看到那张剑痕纵横交错,惨不忍睹的脸时,瞬间崩溃了。

    明明是个高大挺拔的人,却生生把身子弯成了弓,他浑身颤抖着,死死地抱住一身红衣的破败女人,有哽咽声从嘴角传出,“婉婉,婉婉,我的婉婉。”

    声音撕裂长空,乱葬岗上鸦雀惊呼,扑棱棱地飞向夜空。

    上官燕婉只觉头皮一疼,倏然睁开眼睛,耳边好似依然回响着那泣血的呼声,“婉婉,婉婉”,那痛彻心扉的一幕将她紧紧缠绕,全身的皮肉都在痛。

    她伸手抚着胸口,想要将心中的钝痛慢慢揉化,眼中积聚着泪水,好似随时都能爆发喷涌而出。

    “婉婉,婉婉”,这世间会这般叫她的唯有那一人而已。

    “公主,您醒了,您没事吧?”魑离见她突然睁开眼睛,也是吓了一跳,待看到她眼底闪烁的泪花时,更是惊惧,忍不住开口问道。

    上官燕婉用手盖住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没事。”

    “你曾经说过的,长大后要娶我”,不过是一句儿时的戏言,他竟记了十多年。

    当他找上门来,说出那句话时,她已经穿上了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再也没有退路了。

    那一天,于他而言,是痛苦的深渊,对她而言,亦是祸事的开端,只不过那时的她浑然不觉。

    她尚且不知,等待着她的,是怎样惨烈的未来。

    如果当初她听了他的话,如果当初她牵住了他的手,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上官燕婉苦笑一声,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公主,国师府到了。”

    上官燕婉将面上的情绪收敛,缓缓地走下马车,即便红色的衣袍有些褶皱,却依然难掩那一身的贵气。

    她走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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