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烛光灭了,袁尚躺在我的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已经传来,而我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我这样的人窃听过太多事情,能让我听过左思右想地睡不着的,这是第一次。
漓国三皇子和洛国小公主凤裳烟青春年少,却早已认识彼此几百年,甚至还是兄妹。这是我唯一能理出的信息了。
想得我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我当然不会把这么诡谲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义父了,即使说了,义父也未必会信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又梦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那个神秘的人,至于梦里还有什么,我醒来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一大早凤裳烟派人就来找袁尚去她书房里密谈,我虽有强烈的好奇心,可惜凤裳烟对我明显戒备得很,以照顾的名义派了三个婢女寸步不离地监视着我。只要我不在客房,一举一动都在她们监视之下。
三人不愧是堂堂洛国公主府里的婢女,说话都那么天衣无缝,无可挑剔,可人家就是有办法讽刺我贪慕荣华,赖着袁尚不放,居心叵测。
唉,女人的直觉就是准,我在漓国皇宫和袁尚身边这么久,也没人怀疑我这个奸细,偏偏这位凤裳烟一下子就看出来我是居心叵测。
可惜我心虚又加上天生习惯了隐忍,自然不敢和她们多加理论。
这大半个上午,奸细当得这么失败,好生郁闷。
我一直无聊得坐在客房中,不知怎么地睡着了,又是那个人,可这一次,我却记得清楚,他对我说:
“倚香,我来教你一个好玩了,你就不无聊了。”
如果我再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我就真的对不起我这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窃听之术了。
那日我惊醒,随手照着梦中人所教试一试,心中想着公主书房,对着铜镜施展法术,凤裳烟与袁尚在书房里谈话的情景就真得就清晰地显示在铜镜之上了,我还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直觉还告诉我,不用担心,我施展法术时,只有我自己能看到,别人什么都看不到。大概是梦中得来的直觉。
这一回我再也不觉得诡谲了,毕竟我觉得自己经历的事比这件诡谲得多。
凤裳烟好像真的特别喜欢那句奇怪的诗,我听见她又在念叨,“泽彼之陂,有蒲与荷……,袁尚,我经历了那么多世,生活那么多地方,还是忘不了这首诗,写得真好是不是?”
“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小筱,你倒是很快习惯我的新身份。”袁尚说这话时,保持着他惯常的冰着脸的样子。“不过,你这一称呼都生分了,我还是习惯你称我为哥哥。”
“可是你已经不是夏鸣,我也不是夏筱,这里也不是洛阳。我们现在都有了新的身份,我是凤裳烟,你是袁尚,我们不是在洛阳相依为命的兄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凤裳烟表面平静,依然是个娴静美人的样子,她的话却透着浓浓的怒火。
大概是我感觉错了。
“你很矛盾啊,妹妹。抱怨我不念兄妹之情不早点来找你的是你,现在急着和我划清界限的也是你。你们女人真的难懂,倚香也是这样,总是别别扭扭。”
才不是,袁尚真会给我抹黑,无论袁尚说什么,我都是用义父教我虚假但看着真诚的假笑回应,做足了贤妻良母,温柔顺从的样子,我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