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虚弱,但他的警觉性并没有减弱,借着月光,看到一个女子的轮廓,但看不清脸。
卿暮并没有马上回答,走到灯前点燃了蜡烛。“你比我想象的醒的要快。”
屋子里顿时明亮了。卿暮走到明处,祁玄朗看到的就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双手交叠放于腰间,慢慢的向自己走过来。面上还罩着面纱,没有什么夸张的头饰,只一根玉簪挽起大半长发,余下的长发及腰,随走动而微摆,清雅非常。
祁玄朗肯定地说道“黯毒使。”没有一丝犹豫。
卿暮走到床前木几上坐下,并不看他,手搭着脉检查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等检查过后,说道,没有一丝感情。“毒已经解了,明天傍晚你的人会来接你。”
说完站起来,转身像是准备离去。
“多谢相救。”祁玄朗虽一直给人感觉是个生人勿进的性子,但却是个温文尔雅之人。
卿暮停了一下,并未转身。“不必,你付过钱的。”冷淡的回答道,然后继续向外走去。
“多谢你愿意救我。”祁玄朗轻声一笑,又补了一句。这句话出口后,却让卿暮转过身,好像对他起了兴趣。
转身向他走去,还随手端起桌上的托盘。是水冉准备给祁玄朗的晚饭。
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自己又坐了回去。扬扬头,双手抱臂,没被面纱挡住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看出来什么了?”
祁玄朗自己坐了起来,慢慢的把粥喝掉。很清淡,里边却又药味,应该是专门给他准备的。卿暮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
等一碗粥都喝完,祁玄朗把碗放回去,用放在一旁的丝绢简单的擦了下嘴。
明白人说话给明白人听,“阵,名为浅困,这栋小楼便是阵眼。”
大齐懂阵法的人不少,但能看出她阵法玄机的这还是第一个。卿暮很好奇,大齐镇阳王,边疆百姓的守护神,眼睛究竟能毒到什么程度。
“没错,这里便是阵眼。”
“浅困此阵,虽不难破,但唯有一点,若是阵主不主动将阵眼打开,无论何人入阵,一个时辰后,都只能走原路回去,破不了这阵,也见不到阵主。”
卿暮稍愣了一会,然后便笑了,心里越发赞赏,点了点头。
“不愧是镇阳王,眼睛够毒,刚醒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我这地方分析了个遍。”祁玄朗听到这话,眼睛眯了起来。这次轮到卿暮嘴角上扬,却是笑不达意。二人目光在空中交际碰撞,谁都不让彼此分毫。
此时,便如同博弈一般,二人在互相试探却不都至深处,故意的露出一些端倪引对方好奇,却都不露底牌。
二人都是世间少有的聪慧之人,难得能遇到另一人与之旗鼓相当。如今你来我往的口舌相争,亦是精彩非常。
卿暮歪着脑袋看着他,嘴角轻抬,略显嚣张。
祁玄朗面具之下眉头紧皱“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相信自己下属的谨慎和能力,绝不可能露出破绽。
卿暮还在掉他的胃口“枫牧没跟你讲?”
祁玄朗摇摇头。
卿暮倒是莞尔一笑,像是赢得了什么一般,连声音都没有之前那般冷了,清脆了许多“放眼整个大齐,只有镇阳王敢用军人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