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龙萧不适合做皇帝。”
他说要把宇国交给宇龙萧的话太过儿戏。
“他会学会的。”他的声音依旧很柔和。
我深吸了一口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沉默了。
良久,他将额头埋进我的颈窝,“我从前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目的,会将底线压的很低……低到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可是忧儿,你一直都是懂我的,就连你兄长惨死,就连雪记倾散,就连你爹娘受伤,所有矛头都指向我,我也没怎么向你解释,因为我知道,你了解我,可就是因为你什么都看得通透,才会帮我做出选择,也帮你自己做出选择,你的理智,令我毛骨悚然……你走吧,太医说再过七日,你便会恢复如初,到时你再走,没有人会拦着你,你若是需要什么,就跟蔚蓝说一声,她会为你准备好……这几日,我要除除朝廷上的蛀虫,就不来看你了……以后,不知道还什么时候再见,不过我是做不到相忘于江湖,若是老七应了,我就去找你……”
天下最烫人的东西,莫过于英雄泪。
宇龙锦在我颈间留下的温热,仿佛烙印般刻在了心尖。
他太理智,我也不是感性动物,我们注定是平行线,陌路人。
这日立冬,宜出行、动土、开苞。
夜里的风已有些寒凉。
我穿一身黑色诱惑,猫着腰来到养心殿的上头,宇龙锦已经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伏在桌案前,不知在忙乎些什么,我猜八成是他的爱卿们给他留的作业。
他作业写的十分认真,以至于房顶有人,他也未曾发觉,白白浪费了我精心准备的只露两只眼睛的杀人越货标配面罩。
我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着后沿着瓦缝伸进去。
这几日我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与其出去费劲巴力的找看的顺眼,人家又不拿我当作神经病的小伙子,不如就近当一回采花贼。
临出金乌前,我朝老妖婆要了几款香,如今手里这一款十分别致,能让人把当前发生的事情均当做一场梦,是一种致幻的香。
先不管宇龙锦对我真情几许,只说我这倾国倾城的长相,便不知道宇龙锦对着我做了几回春梦,如今再多加这一回,他也应该不会有所怀疑,因此,此番行事,我甚为自信。
本来这事我只要跟他说一声,八成他便会直接脱了衣裳蹦到我床上来,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官人,奴家等这一日许久了。”
但单看他对我处处算计,我怎会这般如他所愿,可若不如他所愿,我的任务也完不成,才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眼看着一炷香燃进,再透过瓦片看宇龙锦,他已经揉着太阳穴,晃着脑袋,眼神甚是迷离,我猜许是药劲上来了。
于是不敢再多耽搁,妖婆说药效有两个时辰,天知道她是不是框我,于是赶紧趁着御林军巡逻的空挡,从窗户溜进了养心殿。
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听见动静,哑着嗓子问了声“谁?”
我不十分确定这药到底过没过期,老妖婆是否夸大其词,便直接摘下头套,直接冷声说了“是我。”
我想他若是没有中毒,我便直接当过来告辞也说的过去。
余光瞥见他案前铺着一张宣纸,上面是一幅仕女图,画中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更显得她身材娇小,姣好的面容上是爽朗的笑容,不显柔弱,独韵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