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路过一座灯红酒绿的高楼的时候,我看见门口有几个漂亮姐姐笑颜盈盈,还挥着手绢同人打招呼,便又掀起了马车帘子,兴奋地同她们招手打招呼。我正欲说话,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猛地往回一拉,瞬间跌回了车内,大哥面色阴沉地盯着我道:“刚说完就不长记性了是不是?”我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公主的傲气上来,便不管他什么是非,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了。
马车在一条冷清的街道上停下来,我不情不愿地被大哥拖下了车,见眼前是个宅院,门口站着个着锦戴花的艳丽美妇连同一干随从在门口相迎。我之所以称她作美妇,不是因为她年岁不小还风韵犹存,而是因为她绾了发,母后说过女子只有在成婚许嫁之后才能绾发。那妇人看到我们立即叩拜行礼,“贱妾叩见大皇子殿下!”我瞧着那妇人,又看看哥哥,却见哥哥忙不迭将她扶起来谈起了家常,竟是十分熟络的样子。那妇人看见我后,微诧异地盯了我一会儿,却识趣儿的什么都没问。
我跟着他们穿过了一个门,又穿过一个门,连爬了三四层的楼梯,这才见他们有停下来的意思。步上那楼梯时,耳边竟有欢声浪语飘过,只是不清晰,越往高处走,声音越微茫,很快就听不到什么了。我不晓得那是什么声音,本想问问哥哥,却因想到先前的事,一时赌气便不愿与他说话,待上了楼也就忘了这回事。那美貌妇人将我们领去了一个房间,到门口便自行离去了。
我就在这时候,见着了他。
屋中光线甚好,他站在窗前远眺,阳光如碎金般洒遍他全身,我们在迎着光芒望着他便觉得那身影被天光遮掩得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我还记得他那次穿着一身颜色浅淡的青衫,腰带上嵌了一块色泽浓艳的祖母绿,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佩饰。他家世显赫却不戴冠,头发只用发带束着,我后来还问过他,他便说家中的发冠不是金便是玉,那般沉甸甸的,若日日戴着,头发肯定长不好。
我们进了门,他听到动静后看了过来,恭敬地走上前来,朝着哥哥的方向拱手施礼,“殿下!”
极轻地一礼,哥哥也不生气,微笑着同他说话:“子翼,你来得够早的。”
他谦卑道:“既是殿下有请,子翼怎敢让殿下等待!”
哥哥带着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见他也落了座才道:“子翼你总是这样,你我虽有君臣之别却也有朋友之义,既是多年的交情了,还客气什么!”
“兄长教训的是,是子翼过迂了!”
……
我听他们你一言为一语说个没完,完全把我晾在一边,心中不禁恼怒。可我知道哥哥不是个好对付的不敢轻易使坏,却看他一副知书达理的书生样便觉得是个好捏的柿子,拿定主意后便恶狠狠地瞪着他怒道:“你这人好不知礼,知道拜我哥哥便不知道拜拜我吗?莫不是欺负我年纪小,就不把我当回事儿了?”
他闻言一愣,先是看了眼哥哥,又看了看我,吃惊道:“这是……千福公主?”哥哥看着他,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
他瞧见我的怒颜,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缓缓道:“臣子王徵,见过千福公主!”
感受到这满满当当的存在感,我才满意,牵着哥哥的手骄傲地从他身边走过,十足的皇家风范。
他们两个坐在榻上案几两侧,如此便没了我的位置。不过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