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这么小,不该学这个!”
我不服气地怒道:“父皇都准了,怎么就不该学?”
哥哥没在意我的怒火,平静地问道:“你真的要学,为什么?”
我不假思索:“师父说过,我日后必然要在这天下掀起大风大浪的,那我又怎么能和普通的女子一般在闺阁里虚度青春。”
哥哥笑道:“你还小,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权术兵法,没你想的那么好玩儿!”
我不想听他东拉西扯,拽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道:“哥哥就教我吧,你都答应我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哥哥好像对我失去了耐心,竟勃然大怒:“为什么要我教!”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登时被他吓着了。我迟钝了片刻,慢慢松了手正色道:“因为哥哥是最优秀的,小五希望可以跟哥哥一样强。”
他凄然一笑:“跟我一样?你也看到我的下场了,再会算计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日日苟且偷生,心惊胆战。”
我滞了滞,却始终不愿放弃,坚定道:“我宁愿轰轰烈烈地只活上几年,也不愿浑浑噩噩度过一世。”
哥哥最终还是屈服了。我不认为是自己那时候将他说动了,正如我所言他那样一个优秀的人怎么甘心就这样结束,若是甘心他如何会结交王徵?还有这望心楼真的只是他的销金库?甚至是我,难道他当初真的没有动别的心思?这些想法因为父皇和哥哥的保护没能那么早影响我的想法,如果可以真希望我永远都不明白。
哥哥并未开始授课,而是让我背兵书、史书、名家策论。因为感兴趣我背得很用心,甚至走到哪儿都要揣一本书,嬷嬷说我那些日子连晚上做梦还念念有词。哥哥见我痴迷的模样非常惊讶,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会这么喜欢这样枯燥无味的东西,就连他自己在幼时都不怎么爱读兵书的。只是王徵,他竟然对我所有的表现都无动于衷,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后来才有些明白那不是无视而是了解,他甚至比我都懂得我自己。可是了解不等于纵容,在宫外时他若见我连续看书超过一个时辰便会夺了我的书,声称我年幼还小,这样劳神会影响我发育,会长不高。我才不信这样的鬼话,可哥哥不让我泄露身份,而我出宫又全靠他掩护,便不能随意端公主的架子,只能忍让着他。
王徵在闲暇时会教我些修养身心的东西,例如琴棋书画制药调香一类。我同他学习了一阵才知道他的全项技能里最出彩不是政论而是音律,他是西蜀的第一乐师,化名拂羽在望心楼挂名演出,只是无人知道罢了。抚琴最为修心,非修为达到一定境界者不能得其妙,师父是道家高人,教导我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白费的。我学得来,听得懂,却很难再达到更高的境界。至于调香制药什么的我不是很有兴趣,师父传授我道家秘法太清十二诀,修习大成便可转换周身之气调节修复五脏六腑,如同淘经洗髓一般,且能不添脂而香,不经水而净。调香制药那么繁琐,我在宫中又不会缺这些东西,学来无用,还不如多花些功夫修习功法。他见我如此不愿也不逼迫,只摇头叹息一声,便放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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