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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崇贤馆读书的日子分外无聊,因我每日除了睡觉便是睡觉。

    学舍里的学子们除了请安行礼不会跟我说多余的话,课间见了我也是能躲则躲,我晓得他们的顾虑更明白这也是太子的意思,他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我,而我毫无反击之力。我不爱听课,更不爱看书,四书五经里头除了《孟子》还瞧过两眼,余下八本就连翻都不曾翻过。夫子懒得理会,似我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简直浪费了他学舍里的这张书案。

    我在这样明明周围很多人却仿佛永远一个人的生活中苦苦挣扎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学识没长进,武功也没长进,眼看季考将至,我连三字经都还没背全。六艺之中虽说射、数、御三项超常,乐技出挑,但剩下两项却是堪堪及格,至于百家经典,除了兵家和法家其余我是一窍不通,若不巧遇上了只能交白卷。

    日落黄昏,门生们都尽数散去,唯有我独自一人坐在崇贤馆宫苑里的一株香樟树上,望着夕阳叹气。

    身侧的枝丫突然晃了晃,好像有什么重物落下来了,我扭头一看,竟看见了王徵。

    “小王哥哥,你怎么会来?”

    他如临风的玉树般闲坐在我身旁,夕阳释放出的绚丽的光落在他的头发上,像碎金一样,为他增添了几分仙人般的光彩。高处常有清风拂过,吹动他鬓角的碎发,薄如蝉翼的衣角也随风轻舞着,便如同乘奔御风般,让人产生一种羽化飞升的错觉。每当他与自然景象融为一体时就会给我这样的感觉,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我凝眄着他,好像害怕他真的消失似的,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移开目光。我看他眼波流转,隐约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那应当是一种愉快的振奋人心的情绪,只是我还无法理解。但他很快就把这样的情绪隐藏起来,做错了事一样错开了目光。

    他望着远处不甚刺眼的夕阳,回答我先前的问题:“父亲闻召入宫同陛下议事,让我在旁听教,后来因为涉及机密便把我赶了出来,我又不想回千步廊,突然想起你在崇贤馆读书,就来看看你。怎么样,你在这儿过得好不好?”

    他这般寻常的安慰话语不知怎的就戳中了我的泪点,但我没有哭,强忍着泪水,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侧同他诉苦:“这儿一点儿都不好!这里的人敬畏太子的权势父皇的威严没有一个人敢同我说话,我又不爱学习,夫子也不喜欢我,再加上我是女孩子就连打骂这种事都懒得对我做了。我每天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睡觉,就连搞个恶作剧都找不到同伴。我身边的这些人明明离我那么近,却好像跟我活在两个世界一样。我突然有点儿怀念在师父身边的日子里,那时候有那么多师兄师姐,虽然他们也不会常常跟我聊天,还会指使我干这干那的,但是那时候我同他们一样是青城山弟子,他们没有把我当成别人,可是现在,我只是一个人!”

    王徵许久没有动静,我以为他睡着了,就仰起头看他,正巧他也在看我,如此毫无征兆的目光相对真是说不出的尴尬。我眯着眼睛,装作富有深意的看着他,疑问道:“小王哥哥今天很不对劲,有点像……”我绞尽脑汁地回忆着之前花姐姐说的那些话,茅塞顿开般地想出了一个词,“寤寐思服呢!难道小王哥哥有了心上人不成?”王徵闻言一阵窘迫,继而捏着我发福的脸蛋训斥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成天不学好,竟学些无用的淫词艳曲。”

    我痛苦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挣脱开来,略显夸张地揉着被他捏的发红的脸颊,不服道:“什么叫不学好,那本《诗经》还是你教的哩!”

    王徵突然摸了摸我发红的脸颊,我猝不及防,心间有一种焦灼愉悦的情绪涌上来,就像经脉逆行之后真气乱窜无法回归丹田一般。我突然不敢看他,就像之前他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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