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昌听得快哭了,不是感动的,是给气的,他妹子咋就这么想不开呢,还天天跑?不怕路上打瞌睡一头栽进河里淹死?有舒坦日子不过咋老想着受罪呢?
无论孙永昌怎么劝,孙桂仙打定主意来孙家扫盲,如果可以的话,把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也带上,全家都参与进来。
孙永昌快崩溃了,他劝都劝了,孙桂仙仍要一意孤行他有什么办法?
天热得人难受,孙桂仙静坐着都满头大汗,到处找找不到蒲扇,问孙永昌,孙永昌说天不热,用不到蒲扇,孙桂仙瞠目,脸上淌汗还不算热那啥时候才算?
正想着,院坝响起两声故意扁着嗓子发出的咳嗽声,赵武斌回来了,没听到读书声,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斜了孙桂仙眼,孙永昌怕赵武斌不高兴,急忙解释孙桂仙来的目的。
两天以来,他是怕了这个女婿了,说话一板一眼,不留任何情面,常说严师出高徒,他们过了最佳学习年龄,他不严厉些的话,他们扫盲不会取得成功。
人家都说为你好,孙永昌不能不领情吧,在赵武斌面前,他是战战兢兢的学生,自古以来没有学生不怕老师的,所以他也怕赵武斌。
令孙永昌欣慰的是,他妹子逃过一劫,赵武斌嫌孙桂仙往返两个生产队精气神跟不上,会拖慢大家学习的进度,故而拒绝帮她扫盲,他松了口气,高兴地看着孙桂仙,说话却装作无奈,“妹子,武斌都说不行的话,你就别扫盲了,找其他知青估计也不会上心教你,算了吧。”
孙桂仙是谁?她下定决心做的事儿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回到家,就和刘老头商量带着全家去孙家村住段时间的事,赵武斌不是担心她们跟不上进度吗?住去孙家总可以了吧,而且她们自己带口粮,免得落下什么闲话。
“我看你脑子进水了,扫盲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吗?搬去你大哥家住,自留地谁管?家里的活谁干?不捡柴冬天烧什么?”刘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全家好几口人,搬去孙家不说住不住得下,就孙桂仙大嫂阴阳怪气的调调,孙桂仙受得了他可受不了,孙桂仙要犯贱看人脸色他管不着,反正他儿子孙子不准去。
难得的,得到反驳的孙桂仙没立即大吵大闹,神色极为平静的看着刘老头,撇着嘴,嫌弃的啧啧出声,就冲着刘老头这点思想觉悟,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作为,她都开始进步了,刘老头还在原地踏步,学习使人进步,刘老头就是不学习的结果。
想清楚这点,孙桂仙愈发坚持要扫盲,“你不去我带老大他们去,你自己人穷志短,思想觉悟低就算了,不能让老大他们像你。”
她不能让儿子们跟着刘老头学,好在她猜到刘老头不赞同扫盲的事,压根就没考虑他,刘老头在家也好,自留地的活他完全忙得过来,他们娘娘母母的能高枕无忧的专心学习。
“像我怎么了,想我不丢脸。”刘老头哼了哼,“你要丢人现眼我不拦着,老大他们是刘家的娃,我当老子的不准他们去。”孙永昌媳妇典型势利眼,有粮就是亲戚,没粮就是仇人,他看够她嫌富爱贫的嘴脸了。
“你”孙桂仙气得脸色通红,“简直不可理喻,老大他们不是我生的,我当妈的能害他们?那薛花花带领全家扫盲咋没人拦她呢,你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你的见识都跟你头发一样掉光了!”
“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
孙桂仙态度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