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他和孙宝琴的婚姻,生产队的都竖大拇指夸孙宝琴有眼光,找了个儒雅的文化人,以后能进城过好日子,对这种吹捧,赵武斌是喜闻乐见的。
偏偏陆家人为崛起而扫盲,顿时赚足了所有人眼球,走哪儿都能听到称赞陆家人的声音,尤其陆明文抓小偷得到公社干部表扬后,生产队的人无不拿他和陆明文比较,有比较就有高低,说起陆明文,孙家村所有人夸奖他踏实能干,处对象的时候就天天帮孙宝琴几兄妹干活挣工分,孙宝琴嫁给他后,不做饭不洗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跟地主家的小姐似的,而对他,生产队唾弃的声音更多,损他爱面子,好吃懒做,多大的人了连媳妇都养不起,死皮赖脸缠着老丈人要老丈人养
对自尊心强的他来说,败给城里的敌人是他大意所致,而陆明文算什么东西,敢跟他相提并论?
当然若只是这样,他顶多心头嫉妒不会来这边,之所以过来找陆家人是憋不住了。孙永昌两口子干活晕倒后在床上躺了很多天,以致于少了两个挣工分的主力,分的粮食赶不上往年不说,自留地掰回来的玉米棒子这几天才开始搓,全家老小坐檐廊上搓玉米,孙成功又对他冷嘲热讽,讽刺他不忘抬高陆明文,夸奖陆明文手脚麻利,无论什么时候到孙家从不偷懒,都是抢着干活,讥笑孙宝琴有眼无珠,放着好好的勤快人不珍惜,选了个好吃懒做的自己受罪。
孙成功的话无异全盘否定了他,对高高在上的赵武斌来说哪儿受得了,摔了玉米棒子就和孙成功吵了起来,最后午饭也没吃,出门独自生闷气,越想越气,问着路找到这边来,他本意是直接找陆明文的,然而地里有干活的人,他不想太引人注目惹来围观,就找了处隐秘的树林等着,直到传来村民和陆德文打招呼的声音他才走出来,万万没想到陆德文是个蠢货,还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眼瞅着陆德文不见人影,他走也不是,追上去也不是,之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会儿想想,追到陆德文又能怎么样呢?证明自己比群蠢货聪明心里就好过了?
正想着要不要回家的时候,不远处的竹林突然响起女人的喊声,“花花,赶紧的,他就藏在前边,务必要抓到他,否则小心他报复你们。”
刘云芳用力拽拉着薛花花,不住的指前边方向,身后还跟着许多拎刀的妇女同志,没错,她们是抓小偷来的。
有个陌生男人鬼鬼祟祟进了村,还问人打听陆明文,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薛花花是抓小偷的英雄,受人景仰,提到她家谁不竖大拇指啊,男人竟杀气腾腾的样子,刘云芳脑子灵光一闪,立即想到了遭薛花花抓住的小偷小偷也有亲戚朋友,薛花花抓了他们就是惹了他们,没准是上门寻仇的。
刘云芳远远的观察着男人动静,见他往树林走,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不敢张扬,偷偷摸摸的回猪场给薛花花报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得把这人收拾了,否则以后还有人来村里找薛花花麻烦。
听到说有小偷,猪场的妇女们兴奋了,拎刀的拎刀,抄棍子的抄棍子,兴致冲冲的嚷着帮忙,小偷祸害生产队多少年了,青天白日的敢进村挑衅,真以为生产队没人了?队伍里,除了刘云芳,还有积极分子孙桂仙,她在田埂上割草,见薛花花被众星拱月的拥护着出来,立马跑上前询问,得知有小偷同伙上门报复,她霍了霍手里的镰刀,语气坚决,“花花,你别怕,今天老娘要他有命来没命回。”
赵武斌不想让太多人认出他,听到声儿赶紧找地儿躲,谁知还是慢了,对方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扯足了嗓门尖叫,“花花,就是他,就是他打听明文,赶紧抓他去见公社干部。”刘云芳没见过赵武斌,只能通过穿着辨认,眼瞅着对方撒腿跑,她喊得更欢,“快看,他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