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的娘亲沈夫人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 虽出身医药世家,但向来才名在外,颇受当地文雅之士的追捧。琴棋书画, 沈夫人无一不通,样样颇有造诣。
作为沈夫人的独女,蓁蓁从小由沈夫人亲自教养长大, 小到贪嘴多吃一碗冰, 大到挑选针线女红师傅,事无巨细。可以说,沈夫人在爱女身上花的心思,远远超过了在自己丈夫身上花的心思。
而沈夫人耗费心思的成果也显而易见, 沈蓁蓁琴棋书画,说不上样样精通, 但绝对拿得出手。她的针线女红, 连沈夫人从江南高价聘来的绣娘师傅都啧啧称奇,赞扬不已。
因此,沈蓁蓁虽然样样活计都不成, 但自她来了覃家, 连覃九寒都略感诧异, 覃家院落中的花, 开的比旁人家早, 败的比常人家晚, 花型柔美娇艳, 花期长,很为覃家院落增添了一丝独有的风采。
毕竟,赏心悦目,还有什么比常开不败的娇花更悦目?
顾四姐知道她这次侥幸能从阿娘手里抠出来半钱银子,纯粹是沾了她这个未来弟媳的光,因此倒是一进来就露出了笑脸,姿态摆的极低,“蓁蓁妹妹,可不怪阿娘总同我夸你,你看看你养的这花,就是比旁人家的开得好。莫不是,这花也有灵,净晓得哄美人开心?”
沈蓁蓁腼腆笑了笑,被夸得有些脸红,朝顾四姐微微点头,“顾四姐姐。”又客气同她身后的顾宇点头示意。
顾四姐见沈蓁蓁低头一笑,粉唇一抿,露出皓白的贝齿,当真是人比花娇,连她身后红艳艳的花都有些失色了,不由得心下赞叹:啧啧,怪不得顾宇那心气高的能看上,就这模样身段,再长几年,恐怕凌西村是怎么也留不住。
顾四姐暗暗瞪了一眼看呆的阿弟,又亲热挽了沈蓁蓁的胳膊,同她谈天,“阿娘怕我们姑娘家家遭了坏人,特地喊了阿弟来陪我们。”
说着,她侧身让出背后的顾宇,顾宇红着脸,上前来拱了拱手,“沈姑娘。”
沈蓁蓁同凌西村的人都不熟,也早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便客客气气打招呼,“顾公子。”
顾宇听她柔软清澈的嗓音,心跳得更快,又见她表情没什么异常,仿佛是在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打招呼一般,脸上不由流露出些失望。
顾四姐暗暗看了一眼,心说这男人动起春心来,可当真大变样,就阿弟平时这么爱面子的人,也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愣头青了。
见两人气氛有些冷淡,顾四姐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蓁蓁妹妹你同覃二郎说一声,我们这就出门去了。等会儿日头大了,晒人得很。”她不久就要出嫁,为了穿嫁衣好看,已经很久不下地了,连日头也很少晒,生怕自己晒黑了。
想到这,顾四姐又看了一眼沈蓁蓁莹洁光滑的脸庞,在日光下透着股剔透晶莹,只看得见小小细细的茸毛,不由气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沈蓁蓁便朝二人笑了笑,就往覃九寒书房去了。经过昨日的独处,沈蓁蓁对男人的惧怕已经略微消减了些,哪怕对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也能把话说利索。
“顾四姐姐来家里找我了,那我就去镇上了……”沈蓁蓁一边说,还一边朝男人露出讨好的笑,圆圆杏眼弯成桃花瓣,眼角眉梢讨喜得不得了。
覃九寒看着小丫头转身出去了,透过撑起的窗沿,看小丫头挽着顾四姐的胳膊一道跨出门槛,而那顾宇则是跟在两人背后,哪怕光是看背影,覃九寒也能猜到顾宇此时的表情,定是喜悦中带着忐忑。
覃九寒看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