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默了片刻,垂眼打量跟前的阿婉。
赵氏乃当今圣上的姑母,颇得圣上敬重,她又是个庄肃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与逼迫。今日有闲空,郑朔与郑望两房的人都在,阿婉的几个堂姊妹站在此处,皆是敛声屏气,生怕得罪了赵氏。
阿婉不敢邀了阿兄的功,玉佩是他所找,她只当是替阿兄送来。
赵氏手上捏着佛串,并未接,定北侯看的急眼,从中插话道:“他又哪里野去了?送东西怎不自己送。”
“儿女不知。”阿婉垂头回答。
郑朔打破了沉默,赵氏这才叹一声:“难为他的孝心。”
随后,赵氏接过阿婉手中的玉佩,摩挲过玉佩上面的纹路,转而又看向她道:“你也是个不错的。”
赵氏说完点了点头,以她孙儿的本性,有好东西定然亲手送到她跟前,怎会假手于人,今次特意让阿婉送来,不过是想让她喜爱阿婉。
没想到这孩子倒也实诚,不曾说是她玉佩是她找来的。
阿婉垂眸退居一侧,柳氏见状,迎着笑脸站出附和道:“老夫人说的是,这些孩子自然都是好的,阿婉懂事,待程郎君归来,咱们侯府就该筹备喜事了,到时老夫人也能乐上一乐。”
“此时景时应该祭拜了他父,该出城了吧?”提起刚出门的程景时,卢氏算了时间,料想他应到城门口了。
柳氏看向卢氏,笑道:“也要恭喜大嫂,待他们小两口成亲,相信不久之后你就是外祖母了。”
卢氏跟着点头一笑。
阿婉要咬咬唇,柳氏话音刚落下,郑兴便带着小厮兴冲冲而入。
他此番未经通报便径直闯入的行径,免不得又要遭到郑望的一番训斥。
“阿爹,现在不是骂儿子的时候!”郑兴推出身旁瘦弱的小厮:“你,说!程景时方才拜祭他父亲之时,都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正是郑兴派去跟随程景时的那个,他得了郑兴的话,把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原来,程景时此行前去迎他父亲入程府祠堂,需得先去他父亲坟茔祭拜,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哪知临到拜祭之时,长香燃至一半,突然断了一截。
他也未料到会如此,愣了许久。
按照荥阳地的话,燃香断截,尤其在祭奉父母双亲之时,便昭示着是要断香火、是为断子绝孙的征兆。
随同程景时出行的随侍从未见过这般情形,纷纷骇然,就差拧头就跑,就连程景时的亲信,想到家中爷娘说过的话,也断定怕是日子不吉利,得改日出行。
程景时无计可施,此时已经策马原路返回了,郑兴派去的小厮先行一步回侯府,给侯爷夫人禀告此事。
现如今消息已经在荥阳成散开了,从侯爷家的女婿烧了一柱断头香,逐渐变为侯爷家的女婿那方面不行,是要断子绝孙的!
卢氏听闻消息,几欲晕厥。
“因此,阿婉不能嫁。”郑兴道:“伯父,您想想,程景时回来之后,怪事就不曾止歇过,先是他院中生不起火,又是烧了柱断头香,阿婉嫁去,不是活守寡是什么。”
他想到方才踏进门时听到柳氏说的话,嗤了声:“亏得姨娘还说伯母要当外祖母,照程景时这情况,想都别想。”
“尽胡说!传言哪里能信。”赵氏拐杖触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存松堂中,众人皆噤声不敢再言语。
老夫人,是怒了。
卢氏泪珠连连的把阿婉圈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不愿放手,生怕有人此时进来,要抢走她的心头肉。
“老夫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