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边身子倚在案几上,姿态闲懒,左手上的玉指环通透润泽,远远看去,似是美人肌肤,却比美人的肌肤更要白腻缠绵。
他摩挲着上头的纹理,即使在说话,仍然有一下没一下的对那只玉指环轻按重揉。
玉指环未曾丢失,与定北候府的那一番说辞,不过是借程景时一事,取得光明正大入荥阳之机会。
如若不然,就凭定北侯的警惕,极容易把太子失踪与将军府中人突入荥阳联系到一处。
谢齐自幼才识过人,能轻而易举的看透他人内心所想,可唯有跟前的人,生性多疑,令他难以猜测。
少将军把太子赵叙困于此,却又不杀他,绝非是动了恻隐之心,相反的,谢齐知晓,傅长珩恨太子,恨不得生剥了太子的皮,可此时好不容易寻得机会,他却令他守在此处,不让人要了太子的命,他实在看不透。
此时山谷中有了动静,太子被困数日,在洞中无食物,大约撑不住了,两个暗卫捂着伤口悄悄而出,趁人不注意,钻入树丛之中,枝叶随风沙沙作响。
傅长珩抬了一下眼,谢齐立即意会,迅速招来身边的随从。
随从得了话,拉开长弓,仅用了一支箭羽,就要了藏在暗处的那两名暗卫的命。
等人都倒地了,傅长珩才道:“谢齐你可知,我真恨一个人,就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少将军是想折磨太子?”谢齐听了这话,心中有一计,道:"我愿助郎君玩得尽兴。"
“皮肉上的,你就莫要拿出来献宝了。”傅长珩仍旧把玩着他那个玉指环,越玩越沉迷,手指不曾离开过片刻。
谢齐的目光移至他的手上,拱手道:“绝不会让少将军失望,只是,请少将军切勿忘记帝业可成之日。”
傅长珩未应下他的话,他仿佛来了兴趣,极懒的换了个姿势坐着,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法子。”
谢齐跟随在大将军傅义成身边多年,见多了折磨人的法子,皮肉上的伤可治得,可意志上的打击,才是最厉害的。
他笑了笑,笑容谦谦,问道:“那便要请问少将军,太子赵叙如今最看重的是何物了。”
夺走他最看重之物,甚至摧毁,何愁看不到太子意志消沉的那一刻。
傅长珩懂得谢齐话中所指,颇为嫌弃的看着他:“你心思歹毒,我都让你带坏了。”
谢齐点头称是,心中却不敢苟同,若比起狠或是歹毒,恐怕没人能比得上这个还不会说话,就已跟随大将军出战的少将军。
“可惜。”傅长珩叹气。
谢齐以为是他说的法子不够巧妙,才要补充,又听到傅长珩说道:“可惜太子无趣,法子再好,也不好玩。”
确实不好玩,谢齐在此处守了太子几日,太子惜命,四处东躲西藏,从未敢与他们的人正面交锋过,连他也渐渐失了乐趣。
“那少将军是否还要玩?”他问了一句。
傅长珩没答,站起身往外走。
......
阿婉和郑兴在医馆前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郑玥满脸愁容的从医馆中走出,李嬷嬷跟在身后,怀中的药包几乎要堆叠到她下巴处。
因阿兄在,阿婉也不细问,事情办妥了,几个人打道回府。
阿婉愁着今夜一事,生怕傅长珩不达目的不罢休,今晚再次破窗而入,因此在回去的路上,她皱着一张小脸,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虽说他此时的目的不在于她,可她到底不想在与他有任何接触,眼看过了晌午,天将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