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打小看着太子长大,皇室中的孩子不多,二皇子孤僻,不爱与人亲近,她还是亲近太子多一些,此番见着他归来,也是欢喜,点头道:“回来便好。”
赵叙虽与老夫人说话,心思却飞到了别处。
兴国寺一夜,程景时发了暗号,告知他事情已成,他应约前去阿婉的厢房,哪知经过北侧玉佛殿之时,远远的便见阿婉快步绕过前殿,神秘的躲藏在佛龛后头。
浓夜之中,他看得不太分明,但他却记得清楚,阿婉穿的是鹅黄衣衫,万万不会有错。
她藏得不好,从远看去,露出一小截鹅黄的纱衣,他只看着那一小截纱衣,心便狂跳不止,几乎要跳出喉咙。
在每夜那些梦里,她早已是他的人,她唤他夫君,婉转于他身下,他为了给她一个后位,绸缪许久,成功之时,亦高兴许久。
如此一想,他大步走上前想与她表明心迹,可等走到佛龛后头,那里却空无一人,大约是她走得快,佛龛刮到了她的衣衫,这才在佛龛后头留下一块破碎的衣角。
他拾起那块小小的衣角,将它收入怀中,随后想赶去她的厢房一探究竟。
若真如程景时所说,迷香已经放入她的房中,她就断不会出现在此处,他带着疑惑前去,可山中小径大多相似,他兜兜转转,竟下了山。
之后,他在半道上遇到贼人,那些人武功了得,比他东宫培养多年出来的暗卫全然不同,都是极其阴狠的角色,他们将他引至山谷,想出各种奇招,把他的暗卫杀得一个不剩,却唯独留了他的性命,如逗一只小兽一般戏弄于他。
他在谷中四日,到了今日清晨,趁那些人未醒,他得以逃脱归来。
回到侯府的一刻,他想的竟不是报仇雪耻,而是,她。
他看得出来,她目光闪躲,是有意避开他。
可那又如何?她注定是他的,一定。
老夫人叹气:“我本想留你多住几日,可经此一事......”
屋中的熏香浓郁,缭绕过她的脸,众人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赵叙回神,目光从侧旁那道鲜亮的身影收回,点头道:“我懂姑祖母的意思,等下边的人收拾妥当了,三日后回京。”
阿婉听了这话,卷着袖口的手指一停。
三日,只需三日,即便她装病充楞,应该也是能混过去的,到时所谓的宫城与皇位,都与她彻底无关了。
她就吃吃睡睡,安然无恙的过了这辈子。
一番谈话,老夫人经不住劳累,撑着额角遣散众人回去,众人听了话,都散了。
赵叙去了郑玥处。
定北侯疼女,郑玥出嫁前的院落仍替她留着,就连院中屋内的陈设,也都保持原样,每日安排了婆子来打扫,一日都不曾落下。
郑玥与阿婉感情好,两人的小院挨得也近,仅仅隔了一条小道。
“妾已备好热水,殿下是否需沐浴?”早半个时辰前,郑玥从郑兴处得知了消息,说是太子已平安归来,故而她未去存松堂,在自己的院中等赵叙归来。
她见着他,恭谨地站在一侧,等他发话。
赵叙从踏入院中时就冷着脸,进入屋中后,也并未回答她,而是在一旁兀自坐下。
郑玥又从婢女的手中接过碗茶,颤抖地呈到他跟前:“殿下想必是累了,那吃个茶便歇着吧。”
周大夫同她说了,女子有孕,讲究天时地利,她的身子并无大碍,仅是多思,放宽了心思便好,倒是殿下,心悸多梦,整夜不得安眠,周大夫听了她的话,配了几副药,道是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