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赖不掉,慌慌忙忙跑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太子磕头:“老奴的侄儿在王家做事,老奴也是思他心切,那日才与王夫人多问了几句,无意中就道了小娘子院中有人影一事,是老奴的不是,想来,这话被人听了去,这才传出去的。”
如此,既证明了小娘子,哦不,皇后娘娘的清白,不惹太子发怒,也把话说明了,消息非她传。
太子冷脸,向定北侯告罪:“岳父,此事是我管下人不当,害了阿婉,只这嬷嬷乃是母后身边之人,回宫之后,我定让母后责她。”
“恶语中伤我女,岂容她活到天亮。”郑朔颠颠手中的银装横刀,横刀尖利,刀锋才与刀柄擦出些亮光,李嬷嬷老脸惨白,颓然跌坐在地上,地上很快便湿了一块。
谢齐闻话上前:“侯爷请慢。”
“你还想阻止我不成?”郑朔声大如虎啸,朝人咧牙,这等嬷嬷,留着再生事,扰得家宅不宁?
“当然不是,只不过话未问完,留她一刻钟也值得。”谢齐转身,望向李嬷嬷,姿态从容:“我且问你,你当夜是见着傅少将军的脸了?怎的就跟人说,与二姑娘见面的,是少将军本人。”
他与少将军从未将此事传出,只是不知,那夜是何人瞧见了少将军,才将话说了出去,按少将军之谨慎,应不让人瞧见才是。
李嬷嬷哆哆嗦嗦,又是朝太子磕头,又是求郑朔饶命,也顾不得疼痛,额头磕在地上咚咚响,磕出血也不在乎。
谢齐又威胁了她一回,她强打着精神才道:“那夜奴婢不曾见过少将军,只听外头之人都是这样说,于是便信了。”
李嬷嬷的声不小,刚巧能落入百姓耳中,至此,他们想到昨日晌午城中所传,便都明白了,原来那夜出现先侯府二姑娘院中的,真是郑郎君,而不是什么傅少将军。也是,侯府二姑娘乖巧孝顺,怎能做出那样的事。
“把她带下去处置。”卢氏心中清明,才不信此话仅是李嬷嬷无意中所传,如今李嬷嬷这般说,只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那日阿婉在存松堂也是亲自认了的,入她房中的是少将军无疑。
可此事,随着李嬷嬷的这一番话,将被永藏地底,除了老夫人与她,将再也无人知晓。
“阿婉,下马车,随阿母回府。”卢氏想到流言已破,大喜,站在马车旁笑着要接阿婉下来。
京城,天子脚下,风云巨变,朝夕祸福难以预测,若非迫不得已,她断没有再与女儿入京的念头。
阿婉笑了笑,不等缕儿去扶,轻轻一跳,跳入卢氏的怀中,惹得卢氏直嗔她皮。
身边的小厮得了话,一阵忙乱,上前要将马车之上的箱子搬回府中。
阿婉下车后,挥手与郑玥道别,也与京城道别。
从今往后,她再也无需入京,心惊胆战的应付太子,应付傅长珩,这一世,还是不一样了。
“殿下,时辰不早,需早些出发。”郑朔望见妻女如此,由怒转喜,乐呵呵的上前与赵叙道别,全然瞧不见太子黑沉着一张脸。
此番之事,乃是由太子身边之人引起,由此可见宫中人心之复杂,他想,像夫人和阿婉这般的,还是留在家中较为稳妥,往后,阿婉还是不入京了。
赵叙点头,扯住马缰之时,侧目,只见他喜爱的女子正被卢氏拥在怀中,笑容憨态可人,两人正往侯府走回。他喉咙中泛起一丝甜腥味,强忍着一口气,才将那股味按压入腹中。
“阿母,我想吃你做的透花糍。”阿婉扯着卢氏的袖子摇晃,今早心中塞满杂事,她用饭尤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