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逸理所当然也看到了小柔脸上的表情,却只是静静的等小柔的回答,前几日在皇城中的那场闹剧,那北疆人说的话一直回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就是想亲耳求证一下。
“是我杀的。”小柔直视奉逸的双眼,语气淡淡的,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一起变得淡漠又冷清,方才片刻前的笑容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当年北疆永昌兵临城下,他们杀光你们这些难民之后捉来了我的母后以作要挟,我没有选择。”小柔说的风轻云淡,可谁又知道她背后有多少次从梦中哭着惊醒?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听小柔如此轻易的说出口,奉逸还是在心里震惊了片刻,随后又释然了,眼前这个女人本就绝情,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下手的人,对他们这些难民视而不见也就理所当然了。
奉逸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初那种被绝望淹没的感觉,那个比他年纪还小,站在城墙上漠视一切的女子,身穿白衣,就如同为他们祭奠一般,那冷漠的身影,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果然绝情。”
“多谢夸奖。”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谁都不肯示弱。
“多年前的事,为何突然又在皇城中流传?”南宫君绝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视问道,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悠悠的转向奉逸。
“前几日我偶尔路过皇城大街,有两个北疆男子闹事,他们说的。”
“北疆男子?”小柔抓到了重点,北疆离东临皇城路途遥远,也鲜少通商,皇城中遇到北疆人那可是相当少见的。
“三根发辫。”奉逸也没有打算瞒着小柔,前几日派人去跟踪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行为,这两个北疆人像是来东临闲逛一般,在客栈中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可偏偏就是没什么发现,才更让人怀疑。
“三根发辫……”小柔歪着头想了想,“按理说赫连培风把他哥哥杀了之后北疆应该就没有三根发辫的王族了……难不成是他哥哥的儿子?”
奉逸回想了下当日那个北疆男子的装扮样子,点了点头,“也许是,那北疆人血气方刚,年纪应该并不大。”奉逸也不是很确定,北疆人在他们眼中个个都是浓眉鹰钩鼻,留着胡子,又生的皮糙肉厚,完全没办法单从外观看出年纪……
这样说来赫连培风在北疆人里算是个异类了,赫连培风的脸并非浓眉鹰钩鼻,相反算得上清秀,若不是“赫连”这个姓,谁也不会把他和北疆人联系在一起。
“今年冬天这么冷,北疆定要找其他地方购买粮食才能熬过这个冬天,只是,为何是赫连培风哥哥的儿子来办这事呢?”小柔一边说着一边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奏折伸手递给奉逸。
奉逸从椅子上起身上前接过奏折,打开后,是北疆递来的。
前面是客套的问候了小柔,后面提到北疆因天气恶劣,牛羊冻死了不少,希望东临能够在这个冬天减免交易税,让北疆能够用较低的价格购买粮食。
奉逸看完奏折后,转手递给了坐在旁边的南宫君绝,而他则皱起了眉头满脸不解,“北疆人烟稀少,纵使寒冬冻死了牛羊,也不至于不能自给自足呀?”
“那是因为今年开春时,赫连培风从齐国的兴安抓了不少百姓当奴隶呀。”小柔说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却看得人有些不寒而栗,“我准他抓人,但兴安城中的存粮,一旦都没让他拿走,他只想着需要奴隶耕种,却忘了奴隶也要吃饭。”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南宫君绝对小柔这个笑容实在太熟悉了,往往小柔露出这种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