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到了京城肯定就能知道了。”
马车行得不快,也还算平稳,出了安南城,一路向北驶去。出了城便是大好的田野风光,一阵凉风袭来,提醒着我已经快要进入深秋了。等到了京城,就该是冬天了吧。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香兰聊着风俗人情,聊着陆其诗的喜好,采薇在旁边快要睡着了。一路上沉默着不说话千秀神采奕奕地看着窗外,脸上还挂着抑制不住的笑。
我问道:“千秀是第一次出安南城吗?”
千秀害羞地低下了头,说:“是。哦……不是,不是。”
我笑着说:“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千秀糯糯地说:“我家就在安南城边上的桑阳县,自从我八岁被卖到陆家当丫头之后就再也没出过安南城了。”
香兰欣喜地说:“桑阳县吗?我听说我们今晚就在桑阳县过夜呀!如果到得早的话,你求求小姐,说不定可以让你回家看看!”
千秀没有表现出喜悦的神情,反而有些迟疑地问:“真……真的吗?”
香兰说:“你去求一下,小姐对我们这么好,你只是回家看一眼,应该没有问题。”
千秀握紧了双手,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地说:“太好了……”
千秀的欣喜是如此的内敛,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更怯吧。
越远离安南城,路就越不平整。马车咣当咣当,颠得我头晕目眩。晌午时,在车中简单地啃了些干粮。邻近傍晚,终于进了桑阳县的驿馆。
桑阳县的驿馆不大,还要按照规定预留出几间客房给不知何时会到的官方人员,只匀给我们五间客房。千秀求了陆其诗,回家住一晚上,我、采薇和香兰挤在一个房间休息,被马车颠晕了的我饭也没顾上吃,直接睡了。
朦朦胧胧中,有一双手推了推我的身体。我以为是采薇,于是说:“采薇,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会儿……”
但这双手没有停下,又推了我两下,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触到一根冰凉的手指。瞬间睡意全无的我惊坐起来,看到了对面披头散发,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的香兰。
我大惊:“香兰?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香兰颤抖地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不见了……首饰不见了。”说完便将头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