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他一眼,失笑道:“青山哥今天可是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要我捏也可以,但一般被我捏过肩膀的人,后半生都是瘫痪在床的,你还要吗?”
“别别别!你们可真是没意思!”青山忙离得苏词远远地,“哎……我还是自我安慰吧!”
说着,青山掏出了他的玉笛,给大家献上了一曲《燎沉香》: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周邦彦《苏幕遮·燎沉香》
烈日当空,湖风阵阵,青山的曲调却哀戚婉转,让整个荷塘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灰影,挥之不去,重重地凝在大家心上。
杏九默默地望着青山那修挺的背影,她觉得哥哥今天特别不寻常,刚刚的不正经似乎太跳脱了些,现在的乐曲又太沉重了些。他一向对自己情绪的控制都是极其稳定的啊,不惧悲喜,不问因由,她的青山哥,是淡然而超脱的……
一曲完毕,青山仍然望着湖面发呆。杏九靠拢过去,却看见他的眼中隐有泪水,杏九心中吃惊,忙唤道:“哥……”
青山听唤,没有回头,缓缓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待眼中泪干,才转头对杏九暖暖一笑,安慰道:“傻丫头,不用担心,我没事,可能……我是开心。”
是的,自从见到白清谷的画像以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或许,更多的应该是开心吧!
只是杏九却更加糊涂了,她完全不明白自己这个本来好好的哥哥是怎么了,情绪如此不稳定还敢说自己是开心,可别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把脑袋给吃坏了。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求救般地望向严霁,严霁却只向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再望向苏词,苏词也是一脸的茫然。
杏九心中一声叹息,算了,男人心,海底针,比女人还难猜呢,随他去吧!
一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似乎人人心里都装着心事,说不出口,只能藉由这连绵起伏的荷浪,委托这暗香阵阵的荷风……传递他们的思念,抚平他们的哀伤。
“杏九姑娘,有客到访!”被留在屋内收拾的宫内指派丫鬟一句禀告打破了这片寂静。
“有客?会是谁呢?”大伙儿不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