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护卫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离开大皇城了。

    这个计划虽然不确定的因素很多，但也是目前最具可行性的计划了，如果今晚不冒险，多等两日恐怕要被其他人抢了先手。

    而且即便是今晚动手，说不定也会遭那魔女阻拦，因此必须要万分谨慎才行，要时刻注意魔女的动向，一旦有什么异常，计划便改为引诱皇帝即可，让皇帝注意到杏九，后面再伺机行动。

    计划已定，一切只等夜晚来临。

    晚上，严霁和青山换上夜行衣，为了不至于打草惊蛇，他们先去了御车那里，发现神玉并不在御车上，那么就一定是在皇帝身上了。

    于是他们折回，开始实施第二计划。

    好在，由于这里是安顿皇帝的美人的地方，离皇帝寝宫并不是很远。苏词帮杏九好生打扮了一番，在严霁和青山的掩护下偷偷摸摸出门了。

    四人来至离皇帝寝宫不远的一处湖泊前，这里杨柳依依，微风习习，正是抚琴的最优场地。

    加上这湖上的风正好吹向寝殿，也不怕皇上听不到这为他量身定制的美乐了。

    这周王宫一向风气开放，一些公主、妃子什么的，偶然来了兴致也会高歌一曲或奏乐一支，只要不是蓄意搞破坏，宫内一般是不予追究的。

    因此，苏词在这里奏乐，杏九伴舞，只要不是被知道她们身份的人发现，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夜风阵阵，将苏词根据杏九画像特别谱写的一支《忘花曲》吹向了不远处仍在伏案批阅奏折的皇帝的耳朵。

    琵琶声醉，细而轻软，时而如闲花落地，时而如玉珠落水，又如明月照松间，更似暖风轻抚玉人面。

    可渐渐地，乐曲变得越来越低婉，如同情人在细诉衷肠，又像是伴侣远去了他乡，哀哀柔柔，撩人心房……

    年近半百的皇帝停下了手中的朱笔，细细地听着。伺候在一旁的內官注意到皇上的失神，忙凑上去问：“要不要奴才去将她们遣开？”

    皇上摇了摇头，仍静静地听着，脑中渐渐浮起了一张如花的玉颜，她温柔地对他笑着，却满眼哀戚，并轻轻地唱写：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欧阳修《玉楼春·别后不知君远近》）

    皇上伸手摸了摸那张脸，喃喃地唤了声：

    “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