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日日的相处,朝夕相对都比不上一个黄泉渡么?
为什么会是师父呢?为什么不是黄师伯,为什么不是徐信,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得是他呢?
为什么?我有了太多的为什么,我解不开,也没人能为我解开。那段时间是掌门的丧日,所以没有任何人觉得我难过没什么不妥,他们甚至觉得庭雁山没了掌门,而我没有了师父和挚友;是那样的可怜……
所以他们总是每天都会有两个人在我身边守着我,像一个死人般的我。
而直至掌门和穆萄先后下葬,我都没有见过他。
入夏,掌门丧期过去,便是新掌门的继任仪式。
那段时日里,我很忙;日日在李胤徐信的督促下学习一些什么礼节。
我知道白扬也很忙,他在忙着在继任大典上和我断绝师徒恩情。
而我忙着被断绝师徒恩情。
甲辰年六月十五,新任掌门正式执掌清风剑,入主临仙楼。
那日清晨,我打开了他在武林盟送给我的那个木匣子,里面是一把颇为精致的匕首,刀鞘上面刻满了向阳花……
我拿起匣子跑到庭雁山的山门,将匣子随着匕首一齐丢到了竹林之中。
我那时候,是怨他的……
那天太阳升起后烈日灼心,我站在众多弟子中,在吉日时我才看到了他,我们其实不见不过一月有余,我却觉得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他的墨发被银冠高高束起,白衣依旧,却已有墨羽加身,让我怎么看也觉得不如当初般温和了。
我看着他一步步登上云渊台,站在云渊台的最高处,让我们都只能仰望着他。
我看着他的身影,逆着的阳光将他的容色全部隐藏,我只能看到一个灰蒙蒙的身影。
“执清风,授金令——”黄桥师伯在一旁操持着这一切,授予白扬这些掌门职权。
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甚至有冲上去捣乱的想法,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其徒千葵出列,至云渊台。”
黄桥师伯的话出口,我便被顾朗推了推,愣了愣才缓缓走了出去,看着那道身影,我一步步的登上了云渊台。
我一步步走向他,我再也不能提起裙子向他奔过去,投进他的怀里。
他会稳稳的接住我,我不会受一点伤的……
可现在,我每踏上一阶石阶,都是伤痛。“跪下。”
依旧是黄师伯的声音,这些我已经在之前就被徐信教会,其实不需要他说我也知晓的,当时学起来便已经如此难受,我以为我是走不上这云渊台的,可如今……我跪在他面前,不知为何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叩恩——”徐信说按照章程我要向他叩三个头,用以叩谢他的敦敦教诲之恩。
徐信说我只需轻轻的叩在手背就行,毕竟只是个礼节罢了;可我却狠狠的在大理石地面磕了一个头,我叩下时听到了站在一旁的徐信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葵……”他轻声提醒,我不闻不问,直至连叩完三个头后才抬起头,我的额头已经是头破血流。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他的面容被这些阳光尽数隐藏,让我看不清,自然也看不见他的悲喜哀乐。
只是他的右手在发抖,攥紧了拳头。
“谨戒——”黄师伯的话音落,便有弟子端上一个大红的乌木礼盘,里面是一面玉戒尺。
那三下戒尺由他亲自鞭策在我的手心,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