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母早早离世,自小体弱的李胤幼年便被送来庭雁山学武健身,另一个却被熏陶在深宫之中,尝尽尔虞我诈。
皇室之中,更何谈什么情分?
“不可!”我听到屋内李胤的声音,颇为浮躁:“这简直荒唐!”
“殿下,可如今这李靳已经攻上山来,非如此不可啊。”一个老臣苦口婆心的规劝,另一个也随之附和:“是啊殿下,我们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这庭雁山掌门弟子与回春堂君岚之女神情颇为相似,黄泉渡的尊主不正是……”
“住嘴!”那人的话未完便被李胤厉声打断:“姜右丞!你怎么也开始生出这些心思了!”
“殿下!”我戳了个洞,偷偷看进去,只见那个老臣噗通一声跪在李胤面前,悲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孰轻孰重殿下须得掂量清楚啊!”
“你们就只说灵渡灵渡!灵渡是对千葵有意不错!”李胤怒气冲冲的转过身看着那些跪在地面的人:“可你们别忘了,她还是白扬的徒弟;你们以为白扬是什么人,随意便可招惹?”
“若他晓得……”
“若他晓得,带着整个庭雁山来对付我们,我们胜算又剩几成?”李胤此时有些气急,说这话自然也是为了让那些大臣知难而退。
可我在外面听着这一切,原来……这些大臣要的那颗棋子,是我啊。
“这还不简单,瞒着就是了。”
“姜右丞你!”
“殿下,如今情形,必须得有一批人去一线崖拦住灵渡的人,殿下乃至庭雁山其他弟子才可从另外一条路撤离;这是减少伤亡最好的法子啊。”姜右丞说完又咚咚磕了两个响亮的头,痛心疾首的道:“陛下驾崩,殿下应当以国家为重,此时此刻,须臾几百条人命又算的了什么呢?几百人之命更重?还是这整个庭雁山乃至苍生天下千万人更重?殿下心里当的有个分寸啊。”
“可是……”
里面的人还在争执不休,我不再偷听下去,走到屋外狠狠将门推开。
“阿……阿葵……”李胤没想到我会闯进来,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像……”那跪在地上的姜右丞看着我道:“君家的女儿若是活着,与这位姑娘出落得定然是不差分毫。”
“闭嘴!”李胤一个眼神,他便又安静的跪着不再出声。
“殿下。”我冷笑,一步步踏入,走到他的身边:“您的这些个忠臣们……想让民女怎么做呢?”
“阿葵……”他开口时,声音都似苍老了一般:“灵渡不会伤害你对吗?”
我笑着,不答反问:“可灵渡若不在一线崖呢?”
“那就当是为了庭雁山,为了您?我也算死得其所是不是?”见他哑口无言,我笑的更为肆意:“殿下真是好打算啊……”
“放肆!”
“住嘴!”不知又是哪位大臣想为李胤出一口恶气,没等说完就被李胤骂了回去,空气又是一片死寂。“若我去了,庭雁山能撤走多少人?”半晌,我打破了这层寂静。
“阿葵……”
“别告诉我师父!”我说完,快步走出了阁楼。**
黄泉渡攻上山那天,一线崖的风吹的人几欲睁不开眼;我觉得我那天真的是倒了血霉,因为灵渡真的不在一线崖。
不过想想灵渡若在,我还得死无全尸,又颇为庆幸起来。
白扬送我的匕首我牢牢系在腰间,手中换执一柄长剑;终究,我还是得握起这般戾气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