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了快一个早上,裴娜见到一些老实的媒婆、圆滑的媒婆、嘴尖牙利的、学识渊博的,唯独没有在一人身上看到综合能力突出的,这令她抓狂。她需要一个能领导这些媒婆的人!媒婆的通病是势利,不管多么有善心,私心还是很重,她要一个能以大局为重的人,不求手腕有多高明,但要在学问上压倒她们,在处事上震慑她们。临近中午,进来的这个人让裴娜感到意外,她不就是第一天自己亲手帮她打理头发的少女吗?难道她也是媒婆?真令人难以置信。“姑娘好,小女落月,希望能助姑娘一臂之力。”原来她的名字是落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就如此了吧。第一次见她裴娜就觉得与她投缘,化妆时,只有她一人从头至尾全然信任她,没向她提出任何问题,等她化完,也是向她投以赞赏的眼光,裴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落月是媒婆?”“实不相瞒,落月今日来一为还恩,二为求生。落月并非媒婆,但落月祖上世代为官媒,只是家父不幸遭人算计,冤死狱中,落家数百口人被牵连,最后只剩下了我和弟弟。落月原本以为找到了良人,我们姐弟二人能有安身之所,没料到良人竟是豺狼。若非得姑娘相救,落月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会如何。今家中惟有一弟,尚幼,仍需上学识字,落月需要一份工作。落月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但只要姑娘相信我,落月将倾我所有助姑娘事业登峰。只是落月不屑与泛泛之辈为伍,若姑娘愿意留我,请务必让我紧跟姑娘身侧。”
这个落月,胆子也够大,自己在招榜上明明写了只面试媒婆,她竟然混进来了,而且狮子大开口,她要的不就是自己左右手的位置吗?不过她的一席话倒是这一上午最让裴娜眼前一亮的,够直接,够有担当,也够自信,更有对自己的全盘信任,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吗?不过裴娜可没打算就这么便宜她:“既然你我如此投缘,那么你便与我一起面试门外的这些人。”小兰加座后,落月竟也不推却,直接落座,仿佛这是很自然的事。落落大方,不扭捏,是个做大事的,裴娜对她又敬一分。让她参与选聘是想考验落月的识人能力,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要具备的首要条件。如果这关她过了,裴娜会考虑让她做左右手。
进来一个跛脚的媒婆,裴娜觉得有趣,今天真是看尽离国百态,这媒婆中还有跛脚的,看出裴娜的玩心,落月凝眸,认真告诫:“姑娘,人分三五九等,并非生来如此。”裴娜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落月看穿,她只是觉得有趣,并没有轻视的意思,不过落月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同样的,她本意不是轻视,但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哎,这一天的面试下来她也是有点发昏了,裴娜顿时红了脸,对落月心存感激,要不是她及时提醒,自己在别人眼里都成什么人了。回过神,她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媒婆。此人五十上下,虽然跛脚,但面容却有亲善颜色,神情狡黠却难掩精光。“说说你的特长吧。”裴娜发问。“并无。”“那你可有何志向?”“姑娘,我这把年纪能有什么志向。”说话时竟带着些傲气,裴娜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位老妇,上来一问三不知,却又挑衅她,她是来干嘛的。“无所应,无所求,前辈可是四大金媒的师傅千无婆婆?”落月的猜测令裴娜惊讶,比四大金媒还厉害,眼前这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姑娘眼力不错,老朽今日不是来应聘,只是听说京城里多了个有趣的女娃娃,跑来瞅瞅。”说完便盯着裴娜打量起来。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