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母亲讲最近的事儿,可想来想去只有林亦璟,不知从何处讲起。
他那么好,若是母亲还在,肯定也是很满意他的。
关谨言默默走开,给她们留些空间。
那天在西餐厅外唐潇潇很慎重的存了他的号码,虽然无聊时调出来看了很多次,倒背如流,但从来没有拨出去过!
她忽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喑哑低吟,哪怕是怒气冲冲的责骂,哪怕是冷漠的不耐烦……
鬼使神差,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一会才有人接。
“什么事?”
唐潇潇苍白的嘴唇微微的弯了,她几乎能想象的出电话那头不耐的样子。
“林亦璟,我想见见你,我一会去找你好不好?”
人总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贪心,想要的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她咬着唇,几不可见的颤抖。
果然。
“唐潇潇。”短短的三个字透着浓浓的警告。
“我生病了,好不舒服!”
“我不是医生!”
“……”
唐潇潇捂着话筒,抬头,长长的睫毛染了层层水珠。
即便时近中午,太阳似乎也透不过这厚厚的雨层,眼前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心的一头,好像生生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荒芜遍野。
眼眶灼热,泪水无法抑制地翻滚。
生病的人,越加的矫情敏感,负面的情绪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肆意喷薄而出。
他没有挂电话,空旷的听筒里能感觉到他微微的呼吸。
她竟然无法再言语,某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从四肢百骸蔓延而来。
她忽然想起那天林亦璟问她喜欢他哪里,她答得轻佻随意,这世上容貌出色的何止千万!
可偏偏,就像沼泽地,她走一步陷一步,已无力自拔。
多年前的傍晚,迎着最后一抹夕阳,风华偏偏少年席裹了一身风霜迎面而来,拢着一层金光,风姿卓越,猝不及防的撞进了她的心里。
“唐潇潇?”电话那头的人耐心已透支。
“我知道了,”她勉强勾起唇角,笑得凄凉,想到他看不到,这才收了笑意,语气故作轻松,“骗你的,看把你紧张的。”
下山时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比来时还要密,关谨言撑起雨伞,替她挡了整个身体。
唐潇潇一路沉默。
关谨言开车想着往事。
当年唐敬礼负心在前,若以关家的势力想整垮唐氏不要太简单,可姑姑关月自杀前留了遗书一份,特意为唐敬礼求得一道护身符!
但他和关谨行气不过,不知暗暗下了唐氏多少个项目,唐敬礼心中有愧,明明知道,也从未敢上门来理论。
关谨言直接开车去了梅园,关奶奶一早得了消息,正在厨房跟桂姐洗菜做饭,听到玄关外的动静,关奶奶笑眯眯的擦着手迎上来。
可陡然一看到唐潇潇那副瘦得皮包骨的病态,鼻头发酸险些落泪,一个劲儿的抱着唐潇潇不撒手,跟个老小孩似的。
“奶奶,您也太偏心了,长这么大也没见您这样心疼过我!”关谨言笑嘻嘻上来凑趣。
关奶奶这才放开唐潇潇,佯怒拍了他的胳膊,“你小子从小皮糙肉厚有什么可心疼?不去招惹人家就算好的了,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照看潇丫头的?怎么就忽然生病了?”
关谨言摸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