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进来,老爷子头也不抬沉声道,“徐秘书啊,你去厨房看看好了没,估摸着时间该到了……”
“姥爷,您掐点可真准,”唐潇潇笑着将茶碗端了上去,“来,听话!徐叔要是原封不动的端下去,姥姥又该伤心了!”
说来也是奇怪,关品山向来脾气怪,但唯独对唐潇潇宠溺得很,用“唯命是从”四个字也不过分。
老爷子甚是听话的掀了盖儿蹙眉一饮而进,一边将碗递给关谨言一边不高兴的问道,“三儿不是说就小感冒么,怎么瘦了一大圈?脸色这么白,还没好透?一个人在外多注意注意身体,小李今儿个大早就去了菜场,买了好些你爱吃的,在家多留几日啊……”
关老爷子此刻像极了絮絮叨叨的慈和长辈,可爱而温暖,哪里还有当年战场上披荆斩棘、万夫莫开的气势,叫他旧部下见到准得大跌眼镜!
唐潇潇吐着舌头连连应喏,老爷子这才满意的伏案继续练字。
唐潇潇凑一旁看着,只见米色柔软的宣纸上书写着毛泽东的“沁园春雪”,苍穹有力的字迹与气势恢宏的诗句妥帖的融为一体,最后角落落上“关品山”三个字,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关品山退休后也没什么爱好,一是找老战友下棋,二是书法,笔下的功力自然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这么一张纸,外头多少人求而不得。
关谨言看着眼馋,伸手就要去卷宣纸,关老爷子不客气的一拐杖下去,只听到关谨言“哎哟”一声缩到了一边。
老爷子也不管他,笑眯眯的问唐潇潇,“写个给姥爷看看?”
“算了,好些年没练了,写丑了叫姥爷笑话!”
“再丑还能有三儿写得丑?”
关谨言再次躺枪,抹着眼泪站一边不敢再言语。
唐潇潇只好自笔筒里挑了只上好的中号狼毫,铺纸,沾墨润笔,落笔。
她书的是“宁静致远”是个字,笔触柔软,字体端正,老爷子微微点头,又在她一旁补了“淡泊明志”四个字。
不同风格,自成一体。
唐潇潇又陪老爷子聊了会才下楼,关谨言留了下来,门刚关上,老爷子的拐杖就又招呼了上来,关谨言不敢躲只能夸张的嗷嗷直叫。
“喂喂喂!老同志,您要讲讲道理,潇丫头是送关主任上飞机受凉感冒的,跟我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还不吃不喝照顾她来着,不信您问她!”
老爷子气也出了,扔了拐杖坐了下来,气呼呼瞪着眼睛,“我问你,林家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嗳?
老爷子消息很灵通啊!
关谨言恍然大悟,脑门子上冷汗直冒,有种天快塌下来的感觉,看着老爷子的脸色抖抖霍霍道,“去年吧,您问他干嘛?”
“那潇丫头怎么又跟他碰上了?”
“这我哪儿能知道!”
“你那么多狐朋狗友的能不知道点风声?林家当时怎么回事你不是不知道,暂且不论林郁之当年有没有犯原则性错误,但林家这小子……就怕走了歪路!”
关谨言平时虽然吊儿郎当惯了,但脑子还是很清晰的,关品山所担心的事情他也想过,多少有些心虚,“爷爷,我跟潇丫头聊过,听她意思林亦璟还挺不待见她的,两人还没怎么着呢,倒是我们想得有点多了!”
“不待见?”关品山白花花的眉毛竖了起来,气沉沉的嗓音又高了一截,“我家潇丫